甫詩中之意竟有幾分不如歸去的心灰意冷,皇上又是這般態度,倒也不敢吱聲。
戶部和吏部的尚書都認罰飲了三杯酒。
杯盞傳到刑部李尚書手中,李尚書倒是個膽大的,應道:“一案一幾一身膽,凡事論黑白是非。”
李尚書說出此句時,還有幾分坐於公堂的肅殺之色。
皇帝拿他沒轍,那酒盞在群臣中繼續傳了下去,一路無人敢接,皇帝聽單調的鼓聲和一疊聲臣認罰,倒也無趣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方要道聲罷了,抬眼見那杯盞正到了言臨素面前,來了精神。
言臨素自水中拿起那杯盞,笑道:“下官新入朝不知深淺,斗膽續上一句:世路到此堪彈劍,風過林間可留聲。”
趙甫將那句“世路到此堪彈劍,風過林間可留聲”在心中一念,心知言臨素在開導他,心頭微微一暖。
皇帝將趙甫的臉色看在眼底,目光一沉,道:“大膽,言臨素你這彈劍,留聲什麼的,莫非是想反了?”
“陛下,”言臨素還未開口,便見席間站起一位錦袍的青年,可不正是朱永寧。朱永寧笑笑道:“陛下,言大人最後聯上這句,可是應了陛下全詩的高遠氣相。”
皇帝心道,朕這首本就是一首淫詩,想看首輔出醜,哪來的什麼氣相?
當下道:“哦?怎麼說。”
朱永寧看了言臨素道:“言大人我便替你說了?”
言臨素不想這朱永寧竟會主動援手,所謂不打笑臉人,只得跟著道:“陛下此詩絕妙,氣相高遠,敢接之人不多。若陛下同意,下官便煩勞小王爺替下官說說了。”
皇帝點了點頭。
朱永寧笑道:“請陛下差人將此詩騰來一觀。”
內監將騰好的詩交與皇帝,皇帝看那紙上寫了這一輪各人所聯:
十五年間時光佻,未央殿前新承恩。
踏枝烏鵲歸來早,映月松竹蒼苔冷。
一案一幾一身膽,凡事論黑白是非。
世路到此堪彈劍,風過林間可留聲。
皇帝道:“你們二人上前答話。”
朱永寧笑著應了,離開座位與言臨素並肩立於駕前道:“陛下所題之句,十五年間有重開未央盛世之意。而首輔大人之句,淡泊名利,有功成名就歸隱山林之相。李尚書之句,正可見剛正不阿的朝之重臣。而言大人之句風過留聲,可謂彪炳千秋有青史,正是對陛下道賀之意。”
皇帝聽這朱永寧說完,抬了眼笑道:“原來言卿是這個意思,朕差點錯怪你了。”
言臨素低了眼道:“是。”
眾臣原本對這言臨素都提了幾分戒心,此刻聽這一番分辯,心道看不出這人灌迷魂湯的功夫還有一手。嗯,督察院並非如此迂腐,說不定還可親近一二。
皇帝道:“朕沒想到寧兒還是言大人的知音。看不出來永寧你平日慣於玩樂,還有這番見地,皇叔倒是小看你了。”
言臨素心中一沉,這朱永寧為他辯白,莫非竟無端惹了這陰晴不定的皇帝猜疑?
朱永寧哈哈一笑,拱手道:“皇叔太抬舉寧兒了,要我來續,皇叔的那句——十五年間時光佻,未央殿前新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