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臨素道:“謝書生地圖?”
謝若之應了一聲,將手中的書冊翻到那一頁,指了與言臨素看,“通衢鎮在此地東北十里,是百里之內唯一的水源所在。”
言臨素點了點頭道:“蘇少主麻煩你帶著將士們繼續去雁北,此刻慕容將離不在,正是拿下此城的機會。我去通衢鎮看看。”
蘇慕華點頭道:“好。”
二人一句話一個好字便已做好了決定。
言臨素衝他一抱手,翻身上馬,一人一騎便在風雪中離去。
花屠夫看他們如此利落驚得張了張嘴,“你便讓他一個人去?誰知道那邊有怎樣的陷阱。我跟言侯來的,我和他一起去,謝書生你去不去?”
蘇慕華撥轉馬匹阻住二人,道:“花大哥,謝大哥,言侯把你們交給我,我便不能讓你們也去。”他頓了頓又道:“我不阻他,是因為慕容將離那裡情況不明,又不能不探。我若是他,我也會像他那樣一個人去。”
花屠夫冷哼一聲,“說得好聽,那你為何不去,要我家侯爺去!”
蘇慕華溫和地笑道:“這裡言侯武功最好,他去最合適不過,多一個人,便多一個人涉險,言侯是一定不會願意的。”
戰局進展得頗為順利。
許是慕容將離也未想到大寧的軍隊會在這冰天雪地裡偷襲,他不坐守雁北城,蘇慕華領著三百死士戰了半日終是將雁北城拿下。
此時已是由白日到夜幕再度降臨。
蘇慕華領了眾人入城,發出煙火令信,再安頓城中民眾,待到能坐下喝口茶,天色已是再度亮了。
蘇慕華喝著茶道:“花大哥,謝大哥,你們且去歇歇。糧隊下午便能經過這裡,一切順利冬至便能到達望北關。”
花屠夫和謝若之二人也是累了,各自回去睡覺。
謝若之一覺醒來已是黃昏,他見營中寂靜,士兵們回報說蘇慕華已隨糧隊先行回返望北關。
花屠夫還在睡,言臨素還未回來。
謝若之見斜陽尚好,他睡了一場,吃了些東西,便騎了一匹馬,出了雁北城,他想乘著天色尚明,去勘察這邊城周邊的地形。
天氣雖然仍是冷,今日斜陽尚好,謝若之穿著青布夾襖,披著披風,將劍藏在披風下。
手中拿著那本圖冊走走畫畫,不知不覺走入沙漠漸遠。
謝若之突然勒住了馬,將要消逝的夕陽下,沙丘上躺著一個男子,他衣袍染血,仍睜著眼睛看著天空。
謝若之喚了一聲:“兄臺,你怎麼了,可要幫忙?”
那人呻吟了一聲,略帶渾濁的眼睛看著謝若之。
謝若之下了馬,取下馬首的皮囊袋,將他扶起,那人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水,咳嗽了幾聲,臉上漸漸有了血色。
謝若之見他緩了過來,放了些心,他問道:“兄臺,你可是遇到了歹人,如何會到了這裡?”
那人苦笑道:“我是個商人,叫陳七,在這沙漠中遇上了劫匪,為他們洗劫了財物,還被他們所傷。”
“陳兄可還能支援,我送你到這不遠的雁北城可好?”
陳七點了頭,謝若之上前,想攙扶他一把,正在他彎腰之際,陳七突然動了,一腳踢在他腰眼上。
謝若之為他踢得吐出一口血來,往後便倒。他雖習武,但極少與人動手此刻應變不及,已是為陳七所制。
陳七手如鐵鉗一般握著謝若之的咽喉,竟是要取他性命。
“這位兄弟,恩將仇報可會有報應的。”
劍破空聲響起,一道清冷的劍光倏忽而來,陳七隻覺得眼前一花,脖頸上已經架了一柄冷鋒。
言臨素站在沙丘的邊緣,目中含了殺氣。
陳七為他劍鋒所指,手中卻絲毫不放,目中光芒若瘋狂一般。
言臨素微微一笑,劍鋒一送,取了他性命。
謝若之掰開握在自己喉管上的手,劇烈地咳嗽幾聲,才算是緩了過來。見言臨素正蹲在陳七的屍首旁,道:“言侯,此人說他是個商人。”
言臨素道:“周重商,他確實可以說是個商人,但是個皇商。”
謝若之見言臨素從此人的包袱中掏出一個以青布包的東西,解開裡面包著的是一個白玉所雕的芙蕖,花瓣合起彷彿可以當個酒器,那玉質很好,隱隱溫潤光芒。
謝若之道:“莫非這商人要賣的便是此物。”
“這是周要賣給北燕的寶物,慕容將離便是為此去見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