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人縱火?”
君陽侯道:“我也不知,方才我等在殿中候旨,殿外就起了火,有蒙面黑衣人進來傷了也殺了一些人,我和一些武將與他們對敵,護了一些人退到那邊殿角,成王也在,他腿上受了傷,不大妙,剛好言大人便來了。”
君陽侯邊說邊引著他往裡走,煙塵之中,言臨素被他引入一角,那裡已經站了十餘位官員,均是武將打扮,今日是休沐後的大朝會,上朝的官員比平日多。
“言大人,請!”言臨素不必回頭,餘光瞥見君陽侯所站的地方不偏不倚正攔了他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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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僕了一個數,拿了籤筒搖了數下,一支籤自籤筒中落出,拿在手中,目中露出遲疑之色。
皇帝道:“七弟猶豫什麼?朕如今還有什麼不能看的?”
皇帝接過成王遞過來的籤,見那籤面上寫著:
明月暗雲浮,花紅一半枯。
事惹傷心處,行船莫遠進。
皇帝笑道:“好個花紅一半枯,這算的是朕的命數,還是朕的身後呢?”
成王答道:“花謝會再開,行船迂迴方成長遠,這籤明面上看著兇險,但實際上兇中帶吉。”
皇帝笑罵道:“滾你孃的,連你也會給朕玩這些虛活了。”
成王將那句皇兄我們是一個孃的話嚥下,正待說什麼,皇帝卻累了,打斷道。“七弟你且去吧。”
成王站起身,正對皇帝行拜別之禮。
又聽皇帝道:“等等,朕再問你一句,你手中可是有鳳儀臺的詔書?”
皇帝突然一問,成王身體微微一僵,繼續匆匆行了禮,平視著皇帝道:“是。”
皇帝目中轉過沉思之色。
皇帝長相頗有威嚴之色,此刻沉寂下來,成王心頭打了個突。
御書房寬大陰鬱,皇帝一半臉在黑暗中,倒有點看不清面目。
成王低下頭去,應道:“是。”
“鳳儀臺的詔書出自後宮,只怕會落人口實。”
成王沉默了片刻,皇帝揮了揮手,目中似有倦意,“你下去吧,讓趙甫進來。”
成王出來時看見趙甫就站在門外,趙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清瘦下去,紫色的一品文官袍在他身上愈發飄逸。
成王對他一抱拳,“趙相。”
趙甫還了一禮,成王看他規矩行禮,想起不久之前二人還在一起探討中興之策,也不知道自己這裡一離經叛道奪了帝位,這人對自己可還會有好臉色?
二人行了禮,趙甫便為太監引入御書房中去。
皇帝坐在書案後,手中閒來翻著一卷黃綾,手邊擺著一壺青花酒壺。
趙甫要行禮,為皇帝攔了,道:“愛卿且坐下,我們說說話。”
趙甫在書案前的椅上坐下,聽皇帝道:“朕思來想去,朕二十三歲登基,在皇帝的位置上坐了二十年,除了十五年前曾大開殺戒外,滿朝文武,皇親貴族沒有虧待的,連兄弟們的兒子都封了王,記得愛卿還勸過朕,說什麼民生不堪重負。”
趙甫道:“這些人放在王爵的位置上,俸祿什麼也是陛下從內庫撥的,是臣一時衝動誤會了陛下。”
皇帝笑道:“愛卿知道朕想什麼,朕想說除了十五年前的那樁,朕對得起多數的人,對不起的只有愛卿。”
皇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雙手便交握放在案上。
趙甫默然,他還清晰地記得那日這雙手如何強迫了他,他喉頭一哽,片刻道:“陛下言重了。”
皇帝倒笑了,“愛卿入朝也有十餘年了吧,朕記得初次見你還是在清年的府上,那時的你可不是如今的好脾氣。”
那是十幾年前,趙甫記得是在個溫暖的春夜,趙甫為同門的學子們擁著去給袁恩師慶生。
袁清年著了一身青衫在後園的桃花樹下宴請他們,那時趙甫雖已中第,但還在御史臺修史,雖有品級,也算不得入了宦途,正是兩袖清風,油水全無之時,在袁恩師府上打牙祭正是最快慰舒坦的事。
他們擁著去時,趙甫見袁清年身側坐了一位黃裳的男子,目中含笑,卻不怒自威。
那時趙甫還不知道此人正是皇帝,見袁清年待他禮數週全,卻別有一番親暱之處,暗自奇怪。
此後袁清年將趙甫喚到身前向皇帝道:“朱兄,這位便是我和你提過的……”
皇帝道:“你就是叫什麼趙甫的?”
趙甫當時還不知道袁清年的提攜之意,只是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