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嘴硬說不稀罕,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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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行九見秦決意沉默不語,想想師兄弟之間有些好勝心,競爭一二也未必是壞事。反正有山主在,他在練武上也不會出什麼事,搖了蒲扇道:“你別擔心,實話告訴你,是山主接了京城中成王的傳書,才派你師兄下山的。”
秦決意疑惑道:“山主一向不理世事,怎麼會和什麼成王有傳書?還派了阿素去?”
花行九道:“成王與山主是舊識,此番傳書據說和當年的一個賭約有關。”
秦決意更加疑惑,“什麼賭約?”
花行九搖頭道:“我們的山主有時實在有些鹹吃蘿蔔淡操心,你現在知道了也沒什麼用,總之小言是有任務下山,不會這麼快回來。日後你學劍成了,仍可以到京城去尋他,也不急在一時。哦,我那裡有些經卷前幾日大雨一直沒拿出來曬,你幫我去把它們搬出來,先在月光下晾晾。”
秦決意笑了一笑,全軒轅山也只有這花行九敢這樣指摘山主。
花行九本是出生武林世家,不知當年怎麼被舒懷瑾拐上了軒轅山,整日便搖著大蒲扇,拖著大草鞋,擺出一副落拓名士的風範。
他的寶貝就是他那一屋子書,秦決意也聽說過他那書裡的武學連山主都稱讚,但一般弟子輕易是看不到的。
心知這花大叔是在幫他,只怕有心要指點一二,秦決意眼睛一亮,歡喜地答應了,跟著他去搬書。
下了幾日的雨終於停了,言臨素披著衣站在院中,雨水在廊下堆積成窪。他不知怎麼從那荒廟到了這裡,彷彿一睜眼便在了此處,身上已為人清潔過,換上了乾淨的衣衫,若不是腕間的傷仍在,他幾乎要懷疑那荒廟中的一切不過是一場荒唐夢。
他臥床多日,此刻起來,見天光大好,心頭的陰霾也漸漸淡了些。
這處迴廊格局他曾經見過,竟又是回到了醉枕乾坤。
他自醒來後並未見過朱永寧,只有一位喚小媚的小丫頭在身邊,那小丫頭不愛穿襪,只愛赤著足踏著木屐。
“公子,你剛好些,別吹風。”小媚從屋中趕忙出來,手中捧了一件黑色的披風,“公子要去哪,先請披件衣服吧。”
言臨素來不及反對,便為這丫頭將衣服披上身。
這幾日相處下來,言臨素已經看出來這女子會武,只是不算太高。
他此刻丹田中空空如也,一點內力也提不起,連這女子都躲不過。
朱永寧,言臨素將這三個字放在心底微微一念,唇邊浮現一抹冷笑。
“公子穿主人這件衣服,竟然也好看。”小媚為他整了衣笑道。
“臨素,自然是穿什麼都好看。”言臨素聞聲看去,朱永寧自長廊那端而來,這小王爺手上拿著一管竹簫,走到他身前停下。含笑道:“臨素休息得可好?”
小媚朝朱永寧行了個禮,退下。
言臨素對這小王爺的臉皮之厚也有幾分佩服,冷聲道:“託福。”
“臨素那日在廟中失落了這管竹簫,本王的手下整理廟宇時發現,特意拿來還與你。”
言臨素識得是他師弟秦決意贈與他的,伸手去接,朱永寧待他接了那管竹簫,卻趁勢握住了言臨素的手。
指尖相觸,言臨素眸光一冷,望定朱永寧。“王爺,要如何才肯放了我?”
朱永寧輕笑道:“本王若放了臨素,臨素會放過我麼?”
言臨素沉默。
朱永寧笑容更甚,“言兄,這可不公平,你我一人一次,誰也不曾吃虧。”
言臨素將手從他手中拿出,轉身往屋內走,他與這人實在無話可說。
“言兄,等等。”朱永寧卻不肯放過他,喚了一聲。
言臨素回頭見朱永寧挽了他的袖,他身上披著這人的披風,身上的衣服也是文人一般的寬袍廣袖,還繪了幾根竹子。
朱永寧見他眼中轉過戒備的神情,冰冷似刻骨刀鋒,低笑道:“若那日我便從頭至尾裝作走火入魔,臨素可看得出來?”
言臨素一愣,有幾分無語,那日朱永寧不知怎的突然走火入魔,他這幾日想起那時朱永寧服下曇華,他為他傳導千日醉的心法,卻不知怎的,竟激起他體內的潛能,功力數倍於平日,甚至原來的寒熱都不再是問題。否則,單以武力論,朱永寧並非言臨素的敵手,言臨素縱然傳功消耗了些內力,也不該如此任人擺佈。
若他那日從頭到尾裝著走火入魔?
裝?不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