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王爺身上異國的血統並不明顯,只是在凝視著你的時候,能從他的眼眸中透出深邃的幽綠。
這幽綠的眼眸言臨素並不陌生。
每回小王爺興致來的時候都是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在這樣的目光中撫摸過他的全身。
言臨素強壓下心頭的異樣,迎著那目光微微眯了眯眼,話語中帶了幾分威脅,“小王爺剛才說什麼,說本侯像個女人?”
“我……”朱永寧方才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此刻見言臨素與他計較,張了張嘴硬著頭皮道:“本來就……”
牢門被乒地一聲鎖上,光線連同朱永寧想了半日的春夢一同消失了。
到了入夜的時候,朱永寧被還給了天牢,順帶著督察院附送了一名牢頭,花屠夫打著包袱也搬進了天牢,而鬼見愁被留在督察院做客。
大寧律沒有規定過天牢的獄頭不能去督察院做客,同樣也沒有規定過督察院的人不能去天牢做客。但大寧律有規定過,官員若家中有急事可以容情一日,但三日不到任就要罰俸。因此督察院還特意送了份假條到吏部,體貼地按了鬼見愁指紋,還外加一兩銀子的罰金,這下連刑部都挑不出毛病來。
啪,言臨素將手中的驚堂木拍在案上。
督察院借了刑部的大堂來辦案,刑部李尚書……倒也肯。
此樁案子涉案之人不多,審起來本來並不困難,人證也就是太子的四名護衛。
管家回報督察院收了禮,太子也放了心,這四名護衛上了堂,在堂下站得一字排開,還有幾分驕縱之氣,言臨素讓劉院輔領著後面喝茶,言侯嫌吵,一個個來。
先從第一個開始。
“那日,我們與太子在林中打獵,便看到燕王殿下提了劍闖進來,他一開始便要殺太子,太子的側妃上前攔住了他,結果被他一劍殺了。”
“哦?燕王是當著你們和太子的面殺的側妃?”
“是的,統統是我們親眼所見。”
“哦,讓他畫個押。”言臨素喝了口茶,隨口問,“聽聞太子擅長騎射,你們那天打了多少獵物?”
侍衛得意地道:“可多了,兔子、狐狸、山雞、雪狼……”
第二個侍衛站在了堂下。
“那日,我們與太子在林中打獵,便看到燕王殿下提了劍闖進來,他一開始便要殺太子,太子的側妃上前攔住了他,結果被他一劍殺了。”
“嗯,燕王是當著你們和太子的面殺的側妃?”
“是的,統統是我們親眼所見。”
言臨素端茶喝茶,“聽聞太子擅長騎射,你們那天打了幾隻獵物?”
侍衛愣了愣,“幾隻?就兩隻麋鹿吧。”
第三位侍衛站在了堂下。
“那日,我們與太子在林中打獵,便看到燕王殿下提了劍闖進來,他一開始便要殺太子,太子的側妃上前攔住了他,結果被他一劍殺了。”
言臨素點了點頭,“燕王是當著你們和太子的面殺的側妃?”
“是的,統統是我們親眼所見。”
“辛苦了,喝杯茶,聽聞太子擅長騎射,你們那天打了多少獵物?”
“我們……還沒來得及打獵……”
第四位侍衛……
……
言臨素將四位侍衛叫在了一起,將證詞丟與四人眼前,拍了驚堂木,“莫非太子打獵之時四位並不在場,只在太子側妃被殺時出現?”
“我們……”
言侯這句問話沒有半點摻沙。
刑部仵作驗屍結果終是繞不過的坎,太子側妃確實是朱永寧手中的劍所殺,傷痕證物一致。
言臨素無法否認,也不想否認。
案子辦到這時候,便是燕王殺太子側妃屬實,但人證的證言不屬實,只在太子側妃被殺時出現——這句話頗賴人尋味,可圈可點。
成帝的御筆就在這句話上圈了幾圈,啪地一聲將筆拍在龍案上,“言卿家,此話何意?莫非是指太子有意伏了人手陷害燕王。”
言臨素淡淡地道:“陛下,臣並無此意。臣只問了四位護衛的話,並未問過太子殿下的話,太子殿下是否在場,臣並不知道。”
成帝琢磨點意思出來,“你是說……”
言臨素道:“陛下,臣要說的都寫在紙上了。”
言臨素的態度很明白,這下該想怎麼說的就是太子了。
太子朱承晚氣得一宿沒睡好,成帝之意是言侯給了他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