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
無論是誰,在危機四伏的情況下,還要先護衛自己的敵人。甚至護衛他的性命比自己的更加重要的時候,朱永寧心底只有一種真見鬼的感覺。他當年與這人為了一個人針鋒相對,如今卻要護了他逃命,這種感覺其實多少都會有點心不甘情不願。
何況此刻他還為這人烤著晚餐呢,這兔子索性烤焦一些吧,燒成黑炭反正也吃不死他。
“王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四時之食,五穀之分……”
朱永寧臉色一沉:“呆書生,你莫非是在嘲笑本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連個兔子都烤不好吧。”
兔子腿被拿離了火,丟過來時焦黃卻還帶著油香,言臨素想小王爺果然是個聽不懂人話的驢脾氣。
言臨素撕下兔肉放入口中,微笑道:“多謝王爺。”
吃飽了肚子,二人這一日也乏了,朱永寧用樹枝搭了個避風處,然後上下打量了言臨素。
言臨素覺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豬肉,被他看得心底發毛,道:“王爺為何這般看我?”
朱永寧嘆了聲:“算了,本王自認倒黴。”
言臨素見朱永寧抬手扣了他的腰,面色一沉,“做什麼?”
朱永寧見他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不知怎地心情大好,他貼近一點,低沉而酥麻的聲音就貼在言臨素的耳邊:“睡覺……還是你想做什麼?”
“哦,小王爺的手莫非還想再斷上一回?”
朱永寧朗笑一聲道:“對你,本王沒興趣。喏,本王只是讓你睡在裡面點,若非怕你這書生半夜被猴子叼了去,本王才懶得理你。”
原來是這樣,這樣的事,這人不會好好說話嗎,言臨素強自按捺下心底因不習慣人靠近的異樣。
二人終於躺在了樹堆上。
朱永寧奚落了他,這一日心頭的不快去了大半,極混賬地躺下就合上了雙眼。
言臨素躺在樹堆上,不太平整的樹堆睡起來自然不舒服,但他這幾年什麼痛不曾忍過,倒也不算什麼。
只是有些睡不著,耳邊是這人的沉沉的鼻息,雖未碰觸,但這人躺在身旁的身軀給他溫熱的感覺。
他與這人已經有過多次肌膚之親,卻從未這般安靜地共眠。
夜很冷,言臨素覺得自己像遊蕩在世間的魂魄,而這一方塵世還有溫暖,讓他無法離去。
朱永寧睡得很沉,他做了一場夢,夢見他將言臨素牢牢抱在懷裡,卻什麼也沒做。
夢那麼清晰,交握的手,還有那近在咫尺的薄唇。
一滴晨露滴落,言臨素睜開眼時有些無言以對,他為朱永寧抱在懷中,小王爺結實的腿頂著他的腰胯。
他甚至可以感覺得到小王爺身下那物堅硬地頂著他。
朱永寧也睜開了眼,一臉鬱卒地看著他,“本王……”
言臨素點了點頭,很理解地說,“知道,王爺這是習慣。王爺可以先放開我了嗎?”
朱永寧猛然後退,咬了咬牙,他也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他竟然對這人有了慾望?
這讓他情何以堪!
“本王才不是對你有興趣,本王只是,只是……”
言臨素淡淡地道:“知道,我已經說了,王爺這是習慣。”
他神色淡定,卻只有自己知道,昨晚朱永寧擁他入懷時,他並未睡著,只是貪戀懷抱的溫度,不曾推開。
而之後,他不知何時竟然睡去了。
他自玄天冰陣下生還,自然怕冷,沒有其他。紅塵再多繁華,他也不過是一縷不肯死心的遊魂,也不必再有其他了。
朱永寧瞪了他片刻道:“別過來,本王自己能解決。”
言臨素無奈苦笑,將那句我也並未想幫你解決嚥了下去,他生了火將昨夜吃剩的兔肉熱過,再分了小塊用布包好。
他聽著樹後的喘息聲停了,才道:“王爺,可以出來吃早餐了。”
朱永寧臉帶潮紅地從樹後走了出來,接過他遞來的兔肉吃了片刻,也沒吃出滋味來。
小王爺心情低落,便不愛說話。
這一日二人並未分開,連黃昏時打獵都是二人一同去,兩大高手一同捕了只山雞。
朱永寧一面哀聲嘆氣:“本王一邊要打獵,一邊還要照顧你這百無一用的書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言臨素頗為贊同地道:“王爺下回出門前要記得算上一卦。若命交華蓋,便不要出門了。”
“哦,聽你這意思,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