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嗎?”
小阮臉上微微一紅,斂了笑:“侯爺,小阮清醒得很,小王爺的感動不是我這樣的女子要得起的。而言侯你與我不同……”
言臨素低頭看杯中茶葉沉浮,輕輕一笑,“並無不同,我言臨素堂堂男兒,喜歡的該是溫婉的女子。我又怎會為一個辱我至此的人而感動,何況小王爺的話我從來不敢當真。”
立春過後沒幾日便是新年,成帝坐江山的第一個除夕夜自然要熱鬧一番。
成帝坐江山大半年來可圈可點,邊境上退了敵,江山可算穩固。雖然閻王殿的那本名冊最終化作灰燼,但面上朝中太平安穩。
上林苑中擺了酒席,群臣之中趙甫依舊領了首座,他的身側卻多了言臨素比肩。
成帝自然不會去提什麼曲水流觴聯詩的事自討沒趣。
此刻這一席已是天子跟前的紅人,不比往日,過來敬酒的人也多了,甚至有宗室中的人過來。言臨素喝了幾杯酒,見身旁趙甫幾乎是酒到杯乾,忙替他攔了道:“今日還要守歲,趙相身體不好,便淺飲為佳吧。”
大寧朝並未設相位,但趙甫領外輔之位,大家也就客氣地稱一聲趙相。
“言侯這麼說,本王這杯酒就有些不合時宜了。”錦袍金冠的朱永寧正舉了杯,從對面皇親席中走出,宮燈照見他丰神俊朗的臉上可沒有半點不合時宜的自覺,“不如本王這杯酒依舊敬二位,趙相隨意,言侯與本王是自江州的舊識,不如給本王幾分薄面,請滿飲了此杯如何?”
言臨素微微一笑:“多謝王爺。”
他舉杯飲下。
朱永寧含笑道:“本王想起上回飲宴,先皇還在此吟詩,十五年間時光佻,未央殿前新承恩。本王記得續的是——沙上鴛鴦可交頸,一段風流冷處著。今日仍是燈紅酒綠,如今想想縱然物是人非,只要看開,便有笙歌不絕。”
成帝此刻目光注意過來,“言愛卿,寧兒你們在說些什麼開心的事。”
言臨素泰然笑道:“稟陛下,燕王殿下在與臣說風流之事,臨素便以此酒祝王爺心隨人願,太平富貴了。”
飲宴直到將近子時,成帝才意猶未盡地放了眾臣回去守歲。
言臨素在金水橋邊上了馬車,方走出沒幾步,聽到有馬蹄聲響,迎面正撞見朱永寧騎在馬上。
朱永寧也見到了他,馳馬到車窗外,與他同行,臉上的笑容有幾分深意:“言侯祝本王心隨人願,言侯可知本王的心願為何?”
言臨素端坐車中,微微欠身算是行禮,聞言一笑道:“有意思嗎,王爺?”
不知道那句話傷到了這小王爺哪處的自尊,朱永寧臉色微沉,勒住馬韁,並未跟上。
言臨素樂得他如此,一路無話回了督察院,卻見正是燈火通明。
言臨素下了車笑道:“這裡倒比宮中還要熱鬧。”
劉院輔笑呵呵地道:“侯爺可算回來了,大家等著你一同守歲呢。”
言臨素走進正屋見支了一張八仙桌,桌子中擺了一個熱氣騰騰的鍋。
小阮遞了筷子給他,笑道:“侯爺請坐,花屠夫特意殺了頭羊,謝書生,正主兒來了,把你釀的那酒開了壇。侯爺,今夜我們等著沾你的光,才能有口福了。”
說話之間謝書生忙著倒酒,花屠夫端了一大盤羊肉過來,小阮極為自然地伸手接過,放於桌上。
接了一杯酒放在花屠夫面前,花屠夫紅了臉,連忙道謝。
言臨素不覺好笑,他還記得當時小阮初到督察院,花屠夫看不起她一介女流,向她出手,結果為小阮好生教訓了一頓。
劉院輔正要上了門板,聽見外面有人敲門,開了門一看。
劉院輔長袖善舞,認得是宮中的一位小太監,在御書房行走的。
那小太監道:“言侯在嗎?”
劉院輔道:“在,公公里面請。”
那小太監一進來目光一直往桌上瞄,言臨素見他偷了偷嚥了口水,倒樂了,給小阮遞了個眼色。小阮拿了碗夾了些吃食道:“這麼冷的夜,公公辛苦走這一遭,先暖暖身體。”
那小太監也不客氣,把那一碗吃完,放下碗才道聲:“畫刀大人說,今夜是除夕他要坐鎮宮中,他明日一早就來賀歲,今夜督察院守歲,他也是督察院的人,什麼好吃的都要給他留了。”
言臨素失笑,應了聲:“是。”
送走了小太監,言臨素在主座落座,招呼眾人坐下,為各人一一倒了酒。卻先將杯中酒灑落地上道:“這杯酒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