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將學學二字咬得極重,話中之意,你秦大人要在我們眼皮底下玩什麼花活,只怕是不能。
秦決意只淡淡地道:“魏統領客氣了,請。”
上樓之際,秦決意又冷冷地看了言臨素一眼。
不過片刻,兩塊玉佩便被尋了出來,送到秦決意手中。
魏笑懷見秦決意拈了那兩塊玉佩,臉上的神情比方才還要陰鬱,也不知這人又有什麼不高興的。“燕王與我說,懷疑總管是盜玉之人,如今看來果然是不假,燕王殿下是總管的知音吶。”
言臨素如何聽不出秦決意話中有話,他昨日曾經在歡好時問過朱永寧玉佩是怎麼回事,小王爺避而不答,原來卻是要秦決意留他。
因為當年玄天冰陣的事,秦決意一向與朱永寧不對付,此時肯出手,只怕朱永寧已經告訴了他我的身份。
從秦決意的神情,言臨素心知他所料不差。
只是以朱永寧那性子,若非兇險怎會向秦決意求援?
這小王爺已經料算到了宮中要對他言臨素不利嗎,那此番朱永寧入宮也許比他想象的還要兇險……
那個傻孩子,自以為安排好了一切。
言臨素心頭一沉,輕咳一聲道:“秦大人想如何定我的罪?”
這人還敢問,秦決意氣得磨牙,卻只能裝出一派雲淡風清,“此案牽涉金額巨大,本官只能將總管即刻收監。”
言臨素輕輕搖頭道:“此議不妥。”
“哦?”
言臨素道:“魏統領說陛下要見我,秦大人既然也有聖旨在身,我自然不能讓二位為難。二位兩尊大佛,隨便哪尊……本樓都得罪不起。不如,秦大人押了我,與魏統領一同回宮面聖如何?”
魏笑懷面露喜色,“此議甚好。”
秦決意狠狠地瞪了言臨素,他想掐了這人的脖子問,你知不知道那皇宮之中是龍潭虎穴。
言臨素微笑地看著他,以口型無聲地說了三個字:“我知道。”
秦決意一陣恍惚,他自然記得小時候他應付山主的考學,大師兄便是這般偷偷地告訴他劍法口訣,幫他作弊。
該死的!
從小到大,他永遠學不會如何拒絕這個人。
“王爺,請解劍。”朱永寧點了點頭,解下腰間的佩劍遞了過去。
宮衛們道了聲得罪,接了劍,小王爺點了頭,神情有些冷。
此時黃昏的最後一抹斜陽已經照在宮牆和琉璃瓦上,縱然是冬日,這個江山也仍有豔紅濃綠,小王爺眯了眯眼,濃烈的色彩映在他的眼中。
“陛下有旨,請殿下往東極殿。”
朱永寧淡淡點了點頭,他抬頭看去,東極殿在皇城的東北角,本是個偏殿。
成帝坐在大殿上,看著這青年走了進來。
朱永寧在他面前停下腳步,成帝皺起了眉頭,這朱永寧今日給他的感覺與平日不一樣了。
小王爺似乎沉穩了許多,目光彷彿磨礪過的劍鋒,為劍鞘裹起冷銳鋒芒,沒有殺氣,與之對視成帝卻有觸碰鋼鐵的感覺。
平日的朱永寧也許頑劣,手段也狠辣,卻沒有這樣沉穩的感覺。
成帝覺得這小子彷彿在一夜間突然長大了,成帝看得出來這小子平日對他總有幾分敬畏,若是他的命令這小子還不敢違抗。但今日他覺得這小子心裡有什麼東西,有什麼能讓他心如磐石的東西。
他突然不敢篤定。
朱永寧拜了下去,恭敬地行了禮,“兒臣參見父皇。”
成帝道:“寧兒,你可知我喚你回來為的是何事?”
朱永寧道:“孩兒不知,請父皇明示。”
“不知?”成帝冷笑道,拿起書案上的奏摺丟與朱永寧面前,“這摺子參你在北地勾結周國商人,私販鹽鐵,可有冤枉了你?”
朱永寧笑道:“父皇,望北關有我和應襲兩位親王,戶部和兵部又怎敢怠慢,銀子都花不完,我又何必做什麼私販鹽鐵的事?”
銀子都花不完?
成帝如何不知,兵部過於敏感,太子縱然身為儲君,瓜田李下也得避嫌,手不會伸得太長,或者還好。至於戶部就不是這麼回事了,太子納了戶部侍郎的小姨子做側妃的事,成帝知道。至於戶部尚書也不時上太子府坐坐的事,成帝也很清楚。
閻王殿的訊息網可靈通得很,太子玩的那些小花樣瞞不過他,但只要不是太出格,成帝並不太較真。
指望這樣的戶部給燕王送花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