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臉上綻開了一絲苦笑,“你不要笑我的失態,如果你是我,只怕痛苦得更不能自禁……唉,想不到我短短二十年不履江湖,竟然發生了這麼多想不到的變化。”
他說到這裡緩緩由位子上站起來,一直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戶,一股冷風吹了進來。
他把自己浸浴在冷風裡,一直過了很久,才回過身來。
“這事發生多久了?”頓了一下他才改口道,“我是問你老和尚死了多久?”
郭彤想了一下道:“有三個月了。”
崔奇點點頭:“他是怎麼死的?”
“是……是被人殺死的。”
崔奇冷笑了一聲:“什麼人?難道說又是向陽君這個小輩?”
“不錯,就是他!”
崔奇陡然一震,兩道白眉倏地直豎了起來。他搖搖頭道:“這一次我可不相信你說的話了。”
郭彤望了他一眼:“為什麼?我說的句句是實言。”
“哼,我對於老和尚的武功是再清楚也不過的。他那一身內外功力,只怕當今天下,很難找得出三四個人是他的敵手;向陽君即使練有太陽掌至陽至罡之功,也難以是他的對手,怎會喪生在這個小輩之手?”
郭彤嘆了一聲道:“老方丈一身武功,的確是當世罕見,然而向陽君的武功卻也有令人難以忖測之高奧,否則老方丈也就不會喪生在他手上了……”
崔奇哼了一聲,凌然道:“我不信!”
他轉了個身子,重重地在一張木椅上坐下來:“你再說得詳細一點。”
郭彤嘆了口氣,一雙眸子轉向桌子上的那盞燈。跳動的燈焰、炸開的燈花,一剎間把他帶回到昔日達雲寺的痛苦回憶之中。
“這件事說來話長。”他喃喃地道,“我只能長話短說,事情的起因,是因為向陽君在岳陽的大開殺戒,而遭到了官府的問津,有一位府街的大班頭鐵掌劉昆,他與老方丈頗有素緣……”
崔奇聽到這裡,搖頭岔口道:“老和尚吃齋唸佛之人,怎麼會與六扇門裡的人交往?
這一點有欠情理。”
郭彤苦笑道:“這一點後輩也是百思不解,不過自從後輩進入達雲寺之後,短短年許時間,那位岳陽府的劉大班頭,確是常常拜訪老方丈。”
“老和尚可曾見他?”
“老方丈原本是不接見外客的,可是對於這個人,卻是破格相待……好像老方丈有不得不與他相見的特別苦衷,這一點就非後輩所能想得通了。”
崔奇想了一下,忽然“哦”了一聲,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想必是老和尚當年為俗時,曾有幾樁不小的案子,落在了這個鷹爪子的手上。他雖然落髮出家,但那捕頭仍有藉口困擾於他……老和尚這麼一來,可是為自己惹下了麻煩了,又該如何講?”
郭彤苦笑道:“詳情是否如此,後輩就不知道了。”
“你當然不會知道,當年老和尚稱雄武林耀武揚威時,只怕你還沒出生呢。”
微微停了一下,他看著郭彤道:“好吧,你再說下去。”
郭彤點點頭,繼續說了下去:“向陽君在岳陽殺人之事,我們在廟裡也所聞不多,只是知道那個劉捕頭曾經到廟裡求見老方丈,請他老人家出山,主持正義……”
崔奇點點頭道:“這原是情理之中的事,後來呢?”
“後來情形就不同了。”
說到這裡,郭彤也就不得不繼續說下去——
“那一夜,老方丈事先由卦上測知有一場浩劫面臨,並測得當夜有人要登山造訪,於是差人事先在廟外等候。果然,到時候就來了三個俗客。”
崔奇一怔道:“啊?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郭彤道:“除了方才我說的那個劉捕頭之外,另外還有年紀甚輕的兄妹。”
他微微停了一下,接下去道:“這對兄妹事後我才知道姓雷,乃是武林中頗有身份的人物:哥哥叫雷鐵軍,妹妹叫雷金枝……”
崔奇搖搖頭道:“沒有聽說過。”
郭彤道:“這對兄妹,你老人家當然沒有聽說過,可是他們的祖父,卻是一代武學的鼻祖,與老方丈當年齊名,而且交非泛泛。我一提起來,你老人家一定知道!”
“是誰?”
郭彤頓了一下,道:“那就是世居東海七巧嶺的青蟒客雷蛟。”
“原來是雷瘸子,我認識他!”
郭彤又接下去道:“那夜劉捕頭帶著雷氏兄妹一起去找向陽君……那位雷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