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錯!”夏平江點點頭,“在下正是這個意思!”
無為庵主笑道:“夏施主太抬舉老尼姑了,在場各位武功高過貧尼的不少,施主你卻要貧尼出醜……”
才說到這裡,即聞得來自巴蜀的赤眉道長長笑道:“老尼姑,難道你還不懂麼?”
無為庵主雖然身上掛彩,但生性倔強,尤不喜別人對她失態。
無為庵主聽了赤眉道長的話,臉上驀地罩起了一片怒容,對赤眉道長沉聲道:“道長的高見是……”
赤眉道長嘿嘿笑道:“老尼姑你豈能不知,夏大俠所以要你與五柳先生各坐‘風’、‘火’之門、無非是藉著二位‘至陰’、‘純陽’來壓制已成的地劫殺機。嘿嘿!夏老哥,你說我這個見解怎麼樣?”
無為庵主聞言不由臉上微微一紅,低低唸了聲:“阿彌陀佛!”然後說,“道長高見,使貧尼茅塞頓開。”
她轉向終南劍客夏平江合十道:“夏施主,赤眉道長所說是實在的麼?”
夏平江微微頷首道:“赤眉道長所說不假,庵主為惟一異性,據在下所知庵主所練‘九陰玄功’甚是火候,如踞‘風’門,與五柳前輩遙相呼應,必可降‘地’劫之煞。
庵主如能再施以佛法,更可收事半功倍之效,自是功德一件了!”
無為庵主卻是沉默著不發一語。
一旁高踞磐石的五柳先生微微一笑,道:“夏兄所見不差,庵主乃佛門人,而佛門中人最重功德,這件事理當當仁不讓,也就不要再推辭了!”
無為庵主合十,揖道:“既然先生也這麼說,貧尼也只得勉為其難了!”
五柳先生笑道:“老朽來時,已守定‘火’穴,那‘風’穴恰在對面,庵主只管那邊打坐就是!”
無為庵主向前方打量了幾眼,陡地飛身而起,落向五柳先生對面一堵大石之上,盤膝坐好。
終南劍客夏平江見無為庵主坐好,轉向老漁人谷楓道:“谷大俠是否仍要賜教?在下這裡恭候了!”
谷楓嘻嘻笑道:“自然,自然。”說著,彎下腰把一雙褲管高高捲起,露著足下一雙芒鞋。那副樣子簡直如他外號,正是道道地地的漁夫模樣!
這時,他雙手抱了一下拳,向著終南劍客夏平江拱了拱,道:“夏大俠,我們是點到為止。”
夏平江後退一步,方自拉開架勢,卻聽得甫自打坐“風”穴大石上的那個老尼姑發聲道:“又有貴客來了!”
各人聞聲一驚,都向山下注目,卻見面前人影連閃了兩下,峰前斷崖頂巔處,站定了一個年輕魁昂漢子!
這漢子一露面,即有“震撼人心”之威!目睹之人,無不吃驚。
來者年歲二十七八,身材魁梧,膚如古銅,濃眉朗目,意態昂然。身上著一襲湖青色春綢長衫,在前襟後補之處各綴著一輪血紅色的大太陽,映以當空朝陽,更有烈焰滾滾之勢。
這漢子腰上扎有一根青色絲絛,衣著打扮甚是怪樣——一條油光黑亮的大發辮,由身後甩向前胸。在辯梢處繫著一顆光華熠熠的明珠,右手持著一截扁扁的白木杖,約有三尺五六長短,拄著地面。一雙鋒芒畢露的眸子,骨骨碌碌在每個人臉上轉個不休。
在場眾人在他目光注視之下,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噤。
就在彼此相繼一驚的當兒,來人已邁開大步,一直走向場子當中。
正要出手搏鬥、決勝負的夏平江與谷楓二人,也情不由己地為這個突然現身的怪客驚得愕住了。
此刻,來人安步若山地來到近前。他站定之後,那雙光華熠熠的眸子,直直地向高坐磐石的五柳先生緩緩抬起手來,抱起那根奇特的木杖拱了一下。
“足下想必就是此次祝融盛會的主人——五柳前輩了?失敬,失敬!”
這個人說著,不折不扣地向著座上的五柳先生深深行了一禮。他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吐音清晰,每個人都清清楚楚地聽在耳朵裡。
五柳先生微微頷首,抱拳道:“豈敢,足下是……”
來人微微一哂,露出了滿嘴白牙:“前輩竟然不認識在下,這也難怪——其實包括在場所有前輩在內,在下都不曾見過一面,眼生得很!”
赤眉道長首先看不慣來人那番氣勢,朗笑道:“那麼請足下自報大名一聽吧!”
“好說!”來人那雙閃爍著威智的眸子,忽地在赤眉道長身上一轉,“不用說,閣下想必是來自四川七星嶺的赤眉前輩了?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