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湛來鬧過不久,鄭琳琅對阿翎倒是卸下了心防。但蕭清晏明擺著是真眼說瞎話的維護阿翎,這點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張氏乃是左都御史之女,生來就有著嫉惡如仇的天賦,心中只道是長嫂不貞,長兄竟然還全力維護,心裡深處對兩人生出鄙夷來。
只是這些事,就不足為外人說了。
安生了一些日子之後,日子也就到了臘月,各家各戶為了年事,都開始忙碌起來。嘉國公夫人並三個媳婦人人忙活得腳不沾地,只盼著能求到一個好的新年。
日子一日日近了,送了灶王上天,不多日子便到了守歲的那一日。
除夕夜原本就是一家老小聚在一起的日子。嘉國公府第三代還沒有一個,故此,嘉國公夫婦倒也是一一給兒子兒媳發了紅包。
聽著府外傳來的爆竹聲,堂中火燭映得阿翎一張臉都紅紅的。方才吃了酒,阿翎精神有些不濟,沒過上一會兒就歪在了蕭清晏懷中,就那樣瞅著他笑。
看著大嫂沒了分寸,兩個小的也都勸蕭清晏帶其回去歇著。向嘉國公夫婦告了辭,小兩口也就回去了。
一進了院落,阿翎倒是格外精神的站好了身子,挽著蕭清晏:“好在我聰明,總算是離了這守歲。”
“愈發沒了規矩。”蕭清晏點在她鼻尖,又用力掐了掐其臉頰,“守歲之事,又怎能免了?”
阿翎吃痛之下,撥開他的手:“我自小就最討厭守歲之事,我總是熬不到那時,還是大哥哥抱了我回去睡覺的。”
蕭清晏拖長了聲音“哦”了一聲,又捏了阿翎一把:“如今騙不了阿軒了,倒是騙起了我來。”
“你這聰明人自己要上鉤的。”阿翎笑嘻嘻的挽住他的手臂,“我總是喜歡你與我一起的。”
蕭清晏只是笑,攬了阿翎在懷:“也罷,如今咱們正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爆竹聲響了一夜,整個京中都瀰漫著喜慶的氣氛。按著慣例,皇帝會親自寫“福”字分到每個王公家中。
嘉國公府原本美滋滋的等著皇帝賜福,一個小廝已然領著薛慶林進來。嘉國公起身微笑道:“薛總管。”
薛慶林也不知怎麼了,這樣的天氣中,他額上都沁出了豆大的汗滴,忙向嘉國公打了個千:“公爺,還是隨奴才進宮去吧。”
嘉國公一怔,道:“可是皇上有什麼不妥?”
“嗨,可不是皇上……”薛慶林用袖子擦了擦汗滴,“皇上龍顏大怒,急急召了太子進宮,如今又命奴才來宣公爺和夏侯將軍。”
阿翎與蕭清晏面面相覷一眼,皆是不解。想不透徹,阿翎索性道:“薛總管,不曉得出了什麼事?”
薛慶林急道:“王姬可別問了,誤了上面,只怕要出事兒。皇上現在正惱著呢,連皇后求見都被攆了。”
皇后一向得皇帝心意,除了上回兩人做戲之外,這幾十年從沒紅過臉,如今連皇后都被攆了,只怕皇帝是真的怒不可遏了。
嘉國公心知只怕出了事,忙更了衣,隨薛慶林去了,嘉國公夫人留在府中坐鎮大局。
整整一日,嘉國公都沒有回來,阿翎焦急在心中,卻又見純儀遞了信,叫自己和蕭清晏趕緊回去一趟。
古代女兒回家是在大年初二,如今純儀壞了規矩,定是事出有因,阿翎與蕭清晏也是馬不停蹄趕到了定國公府。定國公同樣沒回,一家子坐在廳中,就不止是面色凝重了,而是黑如鍋底。
向純儀請過安,阿柔識趣的讓開身子,讓阿翎坐下。阿翎坐在純儀身邊,低聲問道:“娘,出了什麼事兒?舅舅這樣急的叫了兩位爹爹去?”
“如今卻是完了,定是完了!”純儀喃喃自語一般,手握著阿翎的手腕,“你爹為國家效力了一輩子,如今年過半百,臨了臨了的,竟然還出了這事!不是得拼著叫你爹去麼?”
阿翎聽得莫名其妙,還沒問出來,純儀捂著臉便哭了起來。一家子人忙手忙腳亂的安慰她,阿翎心中大概有了一個輪廓,又見夏侯軒拉著蕭清晏在一旁低聲說著什麼,心中更是不安起來。
阿柔看出姐姐的不妥,拉了她在一邊,壓低了聲兒:“姐姐快別問了,方才伯母和嫂子才從宮中回來。皇后娘娘說是邊疆戰爭將起,這才……”
原來昨夜除夕,全國都是沉浸在喜氣洋洋之中,誰知道,趁著這普天同慶的時候,一隊騎兵直取雲州。誰又想得到有人會此時來偷襲?不過一夜,連州府都被攻破了。八百里加急將奏摺送來,皇帝怎能不怒?
更何況,那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