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自己都說不出來了,若是皇帝,那這事兒就更是說不清了。皇帝瞞著別人將外臣之妻接入宮中,除了做那等子苟且之事,還能是什麼?
“只怕不是皇上。”柴貴姬伺候皇帝這麼多年,也是摸得到一點子皇帝的脾性,“這等子事,一旦傳開了,休說柴家沒有臉面,便是皇上也要吃癟,薛慶林是什麼身份的人,一旦出面必然惹眼得很,皇上又怎會糊塗至此?只怕是有人易容將母親劫走,只為要挾柴家……”
“要挾柴家?”柴恆此時的表現,實在不像是個狀元郎,“難道是……”
“皇上對柴家好的緣故,無非是要糾結世家的勢力來對付秦王餘孽,咱們都能想到的事,秦王的餘孽自然也能想到。”柴貴姬瞅了自家哥哥一眼,實在懷疑這哥哥智商怎麼跟跳水似的,“只怕就是如此,要惹得柴家和皇上翻臉。”若能翻臉,她也不會隱忍這麼些日子了。
柴恆頷首稱是,又想到母親不知下落,心卻安了下來:“沒有達到目的,他們還不會如何母親。只是此事便能看出,宮中只怕是由內應,還請貴姬多多留心一二,臣在宮外,必然也會派人尋找母親的下落。”
“哥哥放心就是,我自然全力以赴。”柴貴姬頷首應下,心中也不禁急了起來。現在都被人在頭上撒尿了,她又怎能不怒?何況對方的來歷雖能猜到,但究竟是誰卻說不清,此時被動極了。
幽幽嘆出一口氣來:“皇上那秉性我再清楚不過,宮中有內應的事他應當是知道的。如今我若是能在皇上最終問出什麼倒是好,就怕皇上對我不甚放心,不會告訴我任何事……”
兄妹倆相視一眼,深深覺得這話並不無道理,皇帝心機深沉,又怎會將這種涉及到朝政的事說出來?更不說,柴貴姬是女子,斷然不該聽到這些的。
正想著,卻聽門外一聲高唱:“皇上駕到——”兩人愣了片刻,忙起身接駕不提。
皇帝今日氣色倒是極好,一手攜了柴貴姬,一手將柴恆虛扶起來,坐到主位上,微笑道:“你們兄妹二人難得相聚,愛妃與愛卿切莫怨朕不近人情,要來做個偷聽賊了。”
柴貴姬不愧是個人物,聽了這話,嬌羞一笑,瞋了皇帝一眼:“瞧皇上說的,臣妾與哥哥不過說些家長裡短的,難道皇上還有興趣不成?”
皇帝笑道:“朕如何沒有興趣?愛卿只怕不日便要成親,朕這作妹夫的,自然要大禮相賀了。”
這話險些唬斷了柴恆心神。就是皇后胞弟兵部尚書顧亦寒都不敢喚皇帝一聲“姐夫”,現在皇帝倒是自甘墮落自居成了“妹夫”,這難道是在變相的說明柴貴姬的確是皇帝屬意的皇后了?
柴恆滿腦子的想入非非,柴貴姬倒是淡然,起身下拜道:“皇上抬愛了,臣妾不過一介妾侍之身,又如何當得起皇上這樣的愛護?”
“你自然當得起。”皇帝嘆道,“朕總是想到咱們的孩子,若非朕識人不清,又怎會……顧氏一向賢良,如今看來,不曉得她在身後做了多少朕不曾知曉的事,以致天怒人怨,害了咱們的孩子。”
對於這話,柴貴姬還是抖了抖,維持住了臉上的笑意:“皇上言重了,是臣妾與孩子無福。”想到那孩子從自己身體中落出來小臉青紫的模樣,柴貴姬眼中還是有了些淚水。
再怎麼心狠手辣,那始終都是自己身上的肉。
見柴貴姬如此,皇帝輕輕攜了她的手,細細拭去她的淚:“你也切莫傷心,咱們必然還會有孩子的。”又轉頭看著柴恆,“待愛卿成婚那日,朕必然會送上大禮的。”
柴恆哭笑不得,還是硬著頭皮應承下來。還成婚呢,老孃都不見了,還成什麼婚?只是這話,倒也不敢叫皇上知道,不然,少不得又是軒然大波。
柴貴姬也是演技派,就著皇帝的手擦乾了淚,悶悶一笑:“臣妾原本想著,興許是有奸人離間帝后感情。如今想想,皇上乃是明君,若說世上有人看不過眼皇上,定是那些子秦王餘孽了。”
皇帝臉色如常,話中倒還是謙和,只是上位者的氣勢暴露無遺:“再如何,他們也是成不了什麼氣候的。”又笑道,“你只管好生將息著,待愛卿成親之日,你我一壁去祝賀如何?”
皇帝都肯紆尊降貴了,這簡直是天大的榮耀。柴恆腦門上汗都要下來了,見皇帝說得極為真心的樣子,咬了咬舌頭,才忍住不說話。
柴貴姬也是施施然笑著,心中惱恨極了,卻也無計可施。皇帝打定主意不鬆口,難道能逼問麼?一時之間,那氣血直往腦門上衝,但面上還是一番風情萬種的溫婉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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