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和沒有過上幾日就搬出了皇宮,自己住到了京郊的院落之中。阿翎倒也閒下來沒事,成日跟蕭清晏在一處膩著。
約莫是到了八月,夏侯轅和顧熹微終於生米煮成爆米花了,而後被揶揄著趕快生個小的來繼承夏侯轅安定侯的爵位。
只是莊和自從搬去京郊之後,就再也不出門了,連夏侯轅成婚都只是託人帶了禮物來。
阿翎偶爾登門拜訪,還能說說笑笑幾句,一問貼身的婢女,只道是莊和的生活,好比一抔死灰般,了無生氣。
阿翎如今月份也大了,極少走動,日常為——挺著肚子讓蕭清晏端茶送水捏腰捶腿。蕭清晏也是隨了她的性子。
吃過了宵夜,阿翎又躺在床上,如今月份大了,她躺在床上,腿一打直就會抽筋。雖說沒有孕吐了,但也不敢吃得太多。
見她躺著難受,蕭清晏一笑,將她摟在懷中:“腳又抽筋了?”
阿翎搖頭,靠在蕭清晏懷中,有些不安:“我今日眼皮一直跳,總覺得要出什麼事似的。”
“莫不是孩兒要早產?”蕭清晏笑道,“總歸也有七八個月了,早些也未必不好。”
“你就那樣想我早產啊?難產了怎麼辦?”阿翎氣不打一處來,“我往日還當別人說的女人難產,夫婿一般都會保小的。我要是難產了,你是不是也要保小的?”
“孩子沒了咱們再生就是了。”知道這丫頭自從懷孕,折騰人的法子是越來越多了,“要是你沒了,我可怎麼辦才好?”
“再娶唄。”阿翎滿心甜蜜,所在蕭清晏懷中不動了,眼皮還是一直跳著,揉了揉眼睛,“大抵是沒有睡好罷……”
蕭清晏微笑,淺啄她的額頭:“沒有睡好,就早些歇息吧。”
阿翎也不疑有他,徑直睡去了。
昏昏沉沉的,忽然看到莊和的影子。阿翎一怔,從夢中驚醒過來,額上盡是汗水。蕭清晏原本睡眠就淺,聞她動靜,慌忙攬住她:“果兒怎麼了?”
“我……”阿翎不知道說什麼,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我覺得,三姐姐好像出事了。”
“莫要多想,莊和帝姬能出什麼事?”蕭清晏柔聲寬慰道,“她的院落也是重兵把守,定不會有人行刺。”
阿翎總是放不下心來,冷汗涔涔,偎在蕭清晏懷中,身子還在顫抖。見她如此,蕭清晏也擁著她,輕輕的安慰。
也不曉得折騰了多久,阿翎在蕭清晏懷中昏昏沉沉的快要睡去,卻聽院落中忽然響起腳步聲,又有一列燈火快速進來進了院落,旋即聽到有人的通傳:“王姬——”
阿翎猛地驚醒:“怎麼了?”
“莊和帝姬那頭,出事了——”
阿翎一顆心忽然沉沉的墮了下去。
火光沖天,臉夜空之中的星宿都被這火光炙烤得黯然失色。護衛們分成兩隊,一一將水傳到最前方用來撲滅大火,只是火勢沖天,實在不是這一點點微薄的力量可以瓦解的。
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各方人馬已然到齊了。太子、夏侯軒、沈婉兮、阿翎,連在宮中的長安都聞訊而來。
伺候著莊和的宮女被烤成了爆炸頭,見這些主子們一個個心急火燎而來,甚至連元熙王姬大著肚子都來了,當下腿肚子都快軟了:“太子殿下,帝姬她……”
“救出來了麼?”太子無暇管她說什麼,先截斷了她的話頭。原本,在場這些所謂的主子是沒有一個看得上莊和的,但如今的莊和,不再是以前的莊和了,甚至於,為了大齊,她犧牲了自己的全部。
這樣深明大義的女子,於情於理都不該。
那宮女臉都皺到一處了,沒命的磕頭:“奴婢……帝姬自己放的火,無論如何都不出來。還沒等奴婢等人去救,帝姬已經將刀架在脖子上了。”
聽了這話,就算是傻子,都明白這是莊和執意求死了。
阿翎愣在原地,被沈婉兮扶住:“罷了,你們趕緊救,我帶果果和平安下去。”說著,又讓蕭清晏抱了阿翎先回去,自己拉了平安。
火光陣陣,阿翎坐在馬車上不住的回望著,也說不出什麼感覺。
一路到了沈婉兮的帝姬府,一府的下人都是強打著精神出來給阿翎安頓,又連夜宣了太醫來,確認阿翎沒有什麼問題後,這才鬆了口氣。
“三丫頭未免太為剛烈了些,什麼事兒非要死才能解決?”沈婉兮也聽說了莊和在戈雅的事,也是嘆惋,“再過不去的坎,也都過去了,日後盡是好日子,她做什麼想不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