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完事過後,陪著莊和。
莊和這些日子一直對哈爾墩淡淡的,雖不說將他當做空氣,但也沒有半點熱絡的心思。
難得月圓,莊和倚欄望月,月光清涼如水,將萬物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華。莊和忽然想到了林貴妃來,想到了林貴妃為了自己一頭碰死的事,一時心中也是堵得厲害,再想到往日不懂事,跟阿翎置氣不說,還將長安牽扯進來。
如今,她算是明白林貴妃在知道自己傷害了長安之時的震怒是緣於何故。一個母親,最不能接受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而是傷害自己孩子的,是自己另一個孩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向著誰都不是。換句話說,林貴妃,她的生母,是被她逼死的。
這麼想著,莊和還是落下淚來,想到再也回不去的京城,想到還在為母守孝的長安,還有喪妻的佟明遠。
她靜靜抽噎,雙肩還是不自覺地微微抖動,落入身後哈爾墩眼中,道:“囡囡,你卻是怎麼了?”
莊和如夢初醒,慌忙抹去了自己的眼淚,轉頭,笑容嫣然彷彿春日豔陽:“沒事。”
許久未曾見到她這樣笑容的哈爾墩只覺得全身血液都沸騰了,上前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顫聲問:“囡囡,你不怪我了是麼?你不怪我了……”
莊和靜靜靠在他懷中,扯出一個笑容來。還是落下淚來,輕輕道:“對不起。”
當夜風細細,萬物無聲,哈爾墩分外歡喜,與莊和坐在一處,莊和身子不好,還不能飲酒,倒成了哈爾墩拉著莊和陪酒了。
澄澈的酒液傾入杯中,哈爾墩歡喜得很,舉杯一飲而盡,一手攬著莊和,笑道:“囡囡,今日,我真是歡喜得很。”他已經紅光滿面,眼中有著朦朧的醉意,“囡囡,你不怪我了,真好……我好生喜歡你,你不要不理我。”
莊和眼中瀲灩,扯出一個苦澀到極點的笑容:“我不怪你了。”話音剛落,卻聽門外有嘈雜聲傳來,便見柴恆衝了進來,見哈爾墩在飲酒,也是不以為意,神色淡然得有幾分怪異:“可汗,外面出了大事,可汗還有精力在此飲酒?”
哈爾墩堪堪一個酒嗝,笑道:“出了什麼大事?要你來告知我?”
“莫日根率領其他兩位王子,反動政變了。”柴恆說著,臉上沒有半點神情,又緩緩走到哈爾墩面前,道,“另外,大齊的人馬,已經在五百里開外了。”
哈爾墩猛然醒了酒,拍案而起道:“你為何不早告訴我!”說罷,只待提了自己的大刀出去,“莫日根,反了他!”
柴恆道:“可汗,現在出去,無異於甕中捉鱉。”說著,他起身,從袖中取出一個錦盒來。那錦盒長一尺,寬不過寸許,“可汗若真想殊死立搏,就用這個藥吧。服下之後,就能將人的潛能激發出來,以一敵十不在話下。雖不是長久法子,但總好過坐以待斃。”
哈爾墩目中閃現精光來,忙道:“好,給我看看。”
柴恆微笑著將錦盒開啟,卻見其中閃出一道寒光。哈爾墩一怔,便見柴恆從其中抽出一把匕首,朝著哈爾墩脖頸而去。
哈爾墩就算酒意上頭,也是自小就從馬背上練出來的,斷然不是柴恆這一隻是習武健身能夠傷及。大手扣住柴恆的手腕,只一聲,就將柴恆手腕給擰脫臼了。柴恆吃痛之下,握不住匕首,被哈爾墩打落,“篤”的一聲,釘在了莊和麵前的案几上。
柴恆被哈爾墩緊緊擰著手,看著哈爾墩,嘴角揚起輕蔑的笑來:“可惜……”還沒說完,被哈爾墩一腳踹開,“狗賊!本汗待你不薄,你竟吃裡扒外,幫起了莫日根來害我?!”
柴恆撞上案几,落了匕首,還是冷笑道:“你的確待我不薄,但多謝你上次領我去看了戰俘。”
哈爾墩眯著眼:“戰俘?!”又嗤笑道,“你也配做什麼愛國志士?你就是個叛徒!背叛了大齊,來我戈雅尋求庇護的叛徒!你一生都洗不掉叛徒的罵名,烙在你血液裡罵名!”說罷,緊緊掐住他的脖子,“你想死,本汗就送你一程,再去料理莫日根那些雜碎!”
還沒等他將柴恆斃命,卻覺一道冰冷刺入心窩之中。低頭,見莊和不知何時已經拾起了那把匕首,此時一雙小手緊緊握著刀柄,一臉冷若寒霜。
“囡囡……”血液漸漸流失,哈爾墩是覺得一股子寒意從腳底升騰到頭頂,扔下柴恆,不敢置信的退了幾步,彷彿莊和那張美豔卻又一道疤痕為瑕疵的小臉是他從不認識的,“為什麼?為什麼?”
莊和雙手染血,就那樣看著他,勾起笑容來:“你忘了,我為什麼會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