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和不免覺得頭皮一麻,套話也沒套到,損人也沒損到,撇撇嘴:“也罷也罷,不與你多說了。我總是還要回去請母妃教著看賬本的。你倒是好了,嘉國公夫人什麼都會給你撐著的。”咬了咬唇,“總歸,過幾日我的壽辰,可別少了你。”
反正就是心裡不平衡嘛。太子和宋王沒法比,那是皇后嫡出的,沈婉兮一個義女,卻有嫡女的名頭;阿翎一個外甥女兒,還養在皇后身邊。莊和哪裡能服氣?但想到自家母妃為自己操辦的壽宴,莊和頓時舒坦了,要在壽宴上為自己扳回一成。
阿翎一面應著,一面心裡樂開了花,這母女倆,挖坑給她們,她們還傻乎乎的爭著搶著往下蹦……
日子總之不緊不慢的過著,選秀甫一結束,便是莊和的壽宴了。
重華殿宮苑之中,自宮門口到了殿門,一路全擺滿了種滿荷花的水缸,蓮葉與荷花在微風之中微微搖曳,散出一陣清香。
入了正殿,其中長几縱橫交錯,瀰漫著一股子清香,細細看去,長几之後,又各懸著三丈見方的晶瑩絹帛,叫殿中多了幾分仙氣。
跟在純儀身後進了重華殿的阿翎不免嘴角一撇,不動聲色的牽著孿生哥哥的手。
殿中已然坐了不少人,男男女女分坐兩邊,見純儀來了,女眷們都上來圍著,順帶將罕見的龍鳳胎小兄妹倆輪流摸了個遍。
好容易脫了身,又向舅父們見過禮,阿翎悶著不出聲,行至沈婉兮身邊坐下:“我與姐姐坐,叫兩個哥哥一起吧。”
“好。”想到那日裡夏侯軒抱了自己的事,沈婉兮臉上一紅。阿翎順勢湊在她耳邊,低聲問:“姐姐,那事,你想好了麼?”
看著沈婉兮一張豔麗的小臉白了白,阿翎心中一沉,看著她不曾言語。半晌後,沈婉兮才露出笑容來:“我想好了,宴會結束,我便向父皇母后進言。”
“如此最好。”生怕著頗有幾分聖母屬性的表姐弄出什麼么蛾子的阿翎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坐好之後,看著那群正談笑風生而又打扮得無比光鮮亮麗的舅舅姨母們,低聲說:“我瞧著今天是很不好了。”
“是麼?”到底是宮裡長大的,沈婉兮當場就知道她什麼意思,也不揭破,“我瞧著挺好的,難得父皇他們兄弟姐妹之間能聚一聚。”
小小的手擰了她一把,阿翎沒好氣道:“姐姐,你就別與我插科打諢了吧。你會看不出來麼?”說著,朝門外努了努嘴,“今日那宮苑裡的,先不說那荷花是什麼品種,光是一件事,如今才初夏,什麼荷花能開成這樣?”又轉頭看著身後懸掛著的晶瑩絹帛,“這可是澄水帛吧?這樣名貴的東西,林貴妃也真是捨得。”又扒拉在沈婉兮懷中,柔滑了聲音,“姐姐不知道,我孃親跟我說,此次相邀的帖子也是林貴妃授意的。就說借莊和生辰,請舅舅兄弟姐妹們聚一聚怎麼了?非要說一聲‘祝壽’,難道舅母說了一聲祝壽,她就真以為一群叔伯姑母該給侄女兒祝壽了?”說到這裡,狡黠一笑,“不信就來打賭吧,今日一定會鬧出事來的。”
說罷,期期艾艾的放開沈婉兮,取了些零嘴來吃。
待小壽星來了,帝后入座後,這才算是開宴了。宴席倒也是其樂融融的樣子,宴罷,阿翎一邊啃著千層蒸糕,一面看著帝后身邊莊和的反應,她倒是笑得極美,尚有幾分稚嫩的容顏滿是嬌羞。
“翎姐兒看一個姑娘看得這樣入迷,仔細你家那口子心中不痛快了。”見外甥女兒這樣子,魏王嬉皮笑臉的,又一拍自己腦袋,“哈,我都忘了,今日你家那口子不在。”又轉頭,“四妹妹可別在你家表姐面前嚼舌根啊。”
純儀的四姐樂安帝姬的表姐正是嘉國公夫人,一聽他這話,樂安紅了臉:“四哥哥說笑了。”又微微斜了酒杯,“如今莊和也八歲了,眼看著,也就不是小孩子了。”
“侄女兒還小呢。”看一眼樂安身邊正在奮力抓著零嘴的小姐兒,莊和覺得自己得意極了,畢竟這樣規格的慶生宴,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當得起的,“多謝姑姑與叔叔們光臨。”
“倒也是客氣了,咱們也有些時候沒有這樣在一處說話了。”淑寧眯著眼微笑,目光掃過林貴妃,“今日這宴席是貴妃娘娘辦的?”
“是,承蒙皇后娘娘恩典,只怕有不妥的地方,還請王爺帝姬們海涵。”林貴妃微笑回答著,起身對皇帝一笑,“臣妾尚且準備了煙火會,請皇上移駕。”
皇帝臉色看不出喜怒,只有一股子從容淡然:“也罷,便去吧。”
一路到了珀月湖,湖心小築之中已然掌了燈,想來就是觀看的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