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何況,夏侯家一族世代忠良,乃是大齊人盡皆知的事。”說到這裡,眼中也閃著狡黠的光芒,“我家果果還養在皇兄身邊呢,果真怕昇明有意造反而拿捏不住?”
想到那粉雕玉琢的小丫頭,皇帝到底還是不再與純儀扯嘴皮子:“你倒是連朕的後路都想好了。”
“皇兄意在與我玩笑罷了。”純儀道,“軒兒對婉兒的心思,皇兄自然看得出。若是一個男子為了女子性命都不要了,自然是信得過的。臣妹信得過丈夫,更信得過兒子,亦然信得過皇兄。”說罷,躬身行了個禮,“晗兒孟浪了,還請二哥哥不要怪罪。”
“你下去吧。”皇帝看著這個似乎還跟當年一樣的妹妹,眼中忽然就漫出一股子酸澀來。
待純儀去了後,皇帝才低聲道:“染霜,出來吧。”染霜二字,正是皇后顧氏的閨名。話音剛落,便見一個身著赭石色長裙的女子從屏風後轉出:“皇上。”
“皇后如何看待此事?”皇帝似乎有幾分疲倦,靠在椅背上,只是溫柔地看著自己的髮妻。
皇后緩緩行到皇帝身邊為他按摩,從容道:“臣妾此生並未生過女兒,早就將婉兒視作親生。軒哥兒那品行,臣妾信得過,也曉得婉兒心中歡喜他,只是不好明說罷了。”又喃喃嘆道,“那日軒哥兒竟連自己性命都不顧,要為婉兒試藥,臣妾便曉得,皇上也是動容了。”
“朕信得過夏侯家,自然也是動容的。”皇帝按著睛明穴,沉聲道,“方才那丫頭站在那裡,朕就想起了當年,當年長姐站在這裡,向父皇自請和親戈雅;當年晗兒也站在這裡,向父皇自請下降定國公府。皆是為了我鋪路……若無這些外力支援,我未必鬥得過沈珩。”
皇后輕輕抱著皇帝:“畢竟,長樂和純儀,都是陛下的親姐妹。”
“也罷了。柴氏那樣的心機,叫人實在不能不懷疑柴家居心叵測。”皇帝目光沉沉,黑得好比一方墨玉,“待婉兒好了,便著手她的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