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白家那神棍有什麼不好,現在就是阿翎覺得他最不好的時候了!
方才阿翎從佟明遠那頭回來,便見自家孃親和白家神棍坐在一起,正在說話。純儀面露為難之色,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原本以為神棍漫天要價的阿翎不以為意,有皇帝舅舅,給他一座金礦都不是難事。只是下一句,阿翎連抽他的心都有了。
“本座想著,跟這小子也是有緣法。這世上這麼對我胃口的還真少,就想將他帶去,跟我那兒子做個伴,也好繼承我的醫術。”神棍說著,長嘆一聲,“白家的醫術,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啊。”
這漫天要價的,一開口就要別人的兒子!
阿翎頓時破功了,尖聲嚷道:“你要把我小哥哥拐跑?!”雖然夏侯轅脾氣壞點,自戀點,愛欺負揶揄她點,但阿翎還是捨不得這個孿生哥哥,當下一副想要揍神棍的小模樣。
“侄孫兒媳婦捨不得?”神棍偏著腦袋,對走進門來的蕭清晏道,“小混蛋,要不我把你媳婦兒也帶去?到時候保管還你個儀態萬千的風流美人,叫你愛她愛得再不想出閨房大門,就想日日跟她紅被翻浪……”
純儀臉色一黑,趕忙打斷:“白先生,他們還小……”
“還小?”神棍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七歲了,不小了。再說,你看她跟小混蛋這熱乎勁兒,嘿,是吧?”那神態顯得臉皮厚極了。
這到底是從哪裡招惹來一個怪蜀黍啊!不,怪爺爺啊!阿翎滿心悲憤,轉頭看著夏侯轅,小心翼翼的拉著他的衣袖:“二哥哥,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你怎麼一個人了?”夏侯轅無所謂的笑,桃花眼那個妖孽,“蕭家大哥不是在這裡麼?再說了,我去不去什麼的,還是娘說了算呢。”見神棍不不解的樣子,打了個呵欠,“糟老頭子看什麼看,我爹對我娘那是三從四德,我娘說東他不說西的。”
神棍當下看了純儀一眼,嘿嘿怪笑,不知道想了什麼。後者臉都紅了,低聲道:“阿轅,我想著,你日後總是要自己拿主意的,這次,娘便也不做什麼,你自己看著辦就是了。若是想跟著白先生去,娘、娘自然給你收拾行李。”
“去啊,怎麼不去?要是以後有人給妹妹下了毒,我也好救治不是?”夏侯轅跳下凳子,恭恭敬敬給神棍行了個禮:“師父。”
神棍很滿意的看著小徒弟,大掌拍西瓜一樣拍著他腦袋:“小姑娘就是乖。”又對坐在床上的夏侯軒道,“我說小子,你到底敢不敢?不敢我可就給那姑娘下藥,先讓你們成其好事,料皇帝老兒也不會那麼狠絕殺他親女婿吧?”又見純儀原本傷感著小兒子要飛了而泫然欲泣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說著,還是親外甥呢!”
夏侯軒紅了臉,也不看神棍。阿翎原本傷感著以後再也看不到夏侯轅了,一時也是掌不住笑出來。
“娘,依著我的意思,您要不就跟舅舅挑明吧,哥哥為了婉姐姐性命都可以不要了,難道還不能表明我夏侯家的忠心?”夏侯轅白了神棍一眼,“說句不敬的話,咱們夏侯家要造反早就造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再說了,娘看爹爹心疼你那德行,會把你架在火上烤麼?”
定國公要是知道自己被小兒子拐著彎罵了一頓,不知道會不會想抽他。倒是純儀白了臉色,看了大兒子一眼,沉吟片刻,也實在不忍兒子這樣煎熬著:“也罷,我去說就是了。”話雖如此,但對於自家皇兄同意到底有幾成把握,也是說不清的。
說罷,便起身向外而去。阿翎不免捏了把汗,忙四腳並用的爬在蕭清晏腿上坐下。神棍只是笑看著這新收的小徒弟:“跟我回去了,可得把禮數行周全了。二叩六拜一個不許少,不然老子可不教你。”
見他混話都用上了,夏侯轅淡然的瞥了他一眼:“行就行好了,總是你還得好吃好喝的給我供著。另,我可不會給你養老送終的。”
而另一頭,純儀先去看了一回沈婉兮,她剛醒來,被身邊另一大侍女靈犀哄著吃了一碗粥,又昏沉沉的睡去了。
朝著皇帝御書房去的時候,純儀心裡都在打鼓。皇帝疼她不假,但終究牽扯到了國家大事,甚至於,自家兒子為了沈婉兮命都不顧了的事,在皇帝眼中會怎麼看?是做戲,還是旁的什麼?
皇帝心眼不知道比旁人多了幾個,便是純儀這個跟他一起長大的妹妹也看不透。
候在門外,純儀只覺得這宮室肅穆,還如往日未曾出閣的時候。當年她自請下嫁定國公的時候,也是如同現在一般。
門“吱呀”一聲,便有身著蟒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