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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這話乃是毋庸置疑的實話,但珞姻這麼懂事的實話並未得來修明神君一句贊同,他只是抱著她,頗為可惜地低聲說:“倒希望你的脾氣都由著我慣。”

白璧雕砌的奢華牆面上掛著幾幅意境悠然的山水手繪丹青,有幾分像榮澤雲海的邊境處那彷彿只有水墨顏色一望無際的羌蕪樹林。

珞姻用鼻尖蹭了蹭修明挺直的鼻樑,低頭窩進他懷裡悶聲道:“我明天就要回廣煙神殿了,我捨不得你。”

她原本想問他能不能來廣煙神殿,但想到凡界上到君主下到平民,所有人的命數與案籍都要在華棠神域裡確認行差無誤地過一遍,定是件繁瑣至極的事情。

坐在修明神君腿上的珞姻上仙,伸手去端案桌上的茶杯,她的話到了嘴邊又轉成:“廣煙神殿和華棠神域之間,我騰雲只要半刻鐘,我可不可以來看你?”

白玉茶杯自半空漂浮到了修明神君的手裡,他一手抱美人,一手端著茶杯,將那茶杯杯口送至紅潤丹唇邊,低頭貼著珞姻的耳朵道:“你可以住在這裡。”

珞姻上仙回廣煙神殿的時候,入目即是三十六位花仙浩浩蕩蕩長跪在正宮門口,她們色澤鮮豔欲滴的各式繁折長裙,在宮門前的黑石地板上交錯著潤出了全然納盡瀲灩春景的一筆。

為首的牡丹仙子柳眉微蹙,密佈的汗珠已經掛到了額角,卻仍然挺直著脊背跪得紋絲不動,可晌午的陽光,卻不會因她長得水靈嬌嫩又尤其的不經曬就變得比平常要柔和些。

珞姻上仙站在牡丹面前掏出了白絹的手帕,彎腰給她擦乾額上的汗滴,但那嬌俏可人的眉眼卻帶著難以訴說的委屈,豆大的淚滴從眼角說掉就掉地接連不斷滑了下來。

“上仙。。。。若我們有錯,你只要說出來就一定改。。。。。上仙若是走了。。。。我們就跪到你回來。。。。”整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微有蒼白,牡丹繼續顫聲道:“不要一言不發地走掉。。。。。就像。。。。。就像。。。。”

那擦拭淚痕的白絹手帕被她的淚水浸溼,卻彷彿只是沾過了清晨牡丹花瓣上剔透晶瑩的露珠,馥郁的牡丹暗香傳來,珞姻握著手帕答:“你想說,就像三千年多年前,廣煙神殿的掌宮主位的初蓮神女出門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牡丹睜著漂亮水靈的眼睛,像是要被扔掉的小貓一樣可憐,淚水在眼眶裡反覆打著轉,卻硬生生憋著不讓它們落下來。

頃刻,便看得珞姻心裡橫生出負疚的罪惡感,覺得自己怎麼他奶奶的這樣惡毒,害她這樣難過。

“你放心,我不會走。”珞姻上仙指著跟在自己身後嘴裡叼著華棠飛魚的泥巴道:“下次它再亂跑,我就不要它了,這隻貓,哪裡有我家牡丹一半的漂亮和乖巧。”

泥巴將那隻極為名貴的飛魚鬆嘴甩在了地上,飽含混賬你竟然喜新厭舊的一聲喵以後,牡丹可憐巴巴道了聲:“上仙。。。。。。”

珞姻扶起牡丹以後,其餘的那些花仙們也順勢站了起來,但長跪宮門說到底是個考驗意志的體力活,和充沛體力四字完全無關的花仙們當即倒下了好幾位。

一腳踹開正在蹭腳撒嬌的泥巴,摟著牡丹的小蠻腰,珞姻上仙痛心疾首道:“你們現在這副嬌弱的模樣,要怎麼去五天後的天帝壽宴獻舞?”

來到廣煙神殿以後,珞姻上仙很是驚悚地發現,花草樹木的生長根本無需花仙們掌控,內營外交的重擔又都扛在了樹仙們結實的肩膀上——

於是嬌柔可人的花仙子每天的任務就是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閒暇的時間唱唱歌跳跳舞,撲點蝴蝶搓些麻將。

雖然眾位花仙性格各有特色,譬如離群索居的大梅喜歡在沒有人的地方獨自吟一些高貴的梅花詩,八面玲瓏的大菊喜歡在人很多的地方鑽研怎麼才能泡出最好的菊花茶,但她們最大的共同愛好卻都是古琴絲竹,長袖曼舞。

自掌宮的珞姻上仙來了以後,基本每晚都有或清純或冶豔的歌舞開宴,珞姻端著酒杯呆呆地坐在最上位,恍然間有種彷彿在人界當了國君,欣賞自己六宮佳麗粉黛絕藝的錯覺。

但因著每位花仙都極其想突出自己的特色,她們除卻翩然若仙的獨舞外,只要是幾位一組的舞曲,都跳得亂七八糟慘到難以入目。

而今,果然一提到天帝壽宴的獻舞,原本倒下的那些花仙們,就算拼著最後一口氣也掙扎著爬了起來。

花仙子們肖想這壽宴乃是為了傾城一舞,但珞姻上仙,卻是為了能被賞賜一寶物。

這次的天帝壽宴,琳琅滿目的封賞寶物中有個極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