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珞姻在高大茁壯的華棠皎樹下,看到泥巴那個小混賬的時候,被它氣得快要哭出來了。
在她嚇得半死的以為它凶多吉少時,這隻貓竟然窩在別人的懷裡,睡得昏天暗地。
尤其讓珞姻憋出內傷的是,抱它的那位周身還有隱晦難覺隸屬於神君的高貴仙氣,讓那隻混賬貓舒服到不行地打了一個圓滿無比的滾。
珞姻上仙洩憤地踢了一腳華棠皎樹,用最兇巴巴的口氣惡狠狠地喊道:“泥巴,和我回家洗澡!”
她憤怒地抬頭,自那繁茂交錯的枝葉間,看到抱著泥巴的神君俊美非常的臉,銀紋白衣被晚風靜然撩起,撫摸貓背脊的修長手指溫潤如玉。
在天界前後加起來的三千多年,她從來沒見過這樣好看到無法用言辭形容的男神,有那麼一瞬,甚至忘記了當下是何時何地今夕又是何夕。
三月春風般低沉惑人的輕笑聲入耳,枝葉微淺的細碎婆娑中他低聲問道:“你的貓?”
淺風掠荷塘,柔情起清波。
被傍晚的夕陽餘光染上濃墨重彩的華棠皎樹旁,珞姻抬頭看著樹上那位白衣流雲清俊非常的神君,攥緊了手中的扇柄說:“珞姻謝過神君殿下對我家泥巴的照料。”
樹影婆娑,仙氣繚繞,這絕麗的美人低著頭繼續問他:“殿下可以把我的貓還給我了嗎?”
凡界的人常常喜歡用一己之念來雕琢天界,在他們交口傳誦的故事與民謠裡,上界仙家皆是寶相莊嚴又潔身自好。
可真正的三十六重天,卻也有著數不盡的男歡女愛與朝合暮離,有慈悲良善兇狠無情,也有淡薄安寧汲汲營營。
還有那些法力無上位階極高的仙尊神君,他們在高處不勝寒且漫無止境的流光歲月裡,都被那些其他仙家的狂熱追逐,給或多或少地度出了些諸如清冷無情或者桀驁不馴的心性。
無論法力還是仙階,珞姻上仙和修明神君,都是毫無疑問的懸殊之差。
於是低頭看著地上黝黑泥巴的珞姻上仙,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一派雲淡風輕,但其實心裡有千萬頭自由的野馬脫韁狂奔而過,假想了無數種在活下來的前提下能搶到貓所需要的本領。
經過她短暫但絕對嚴謹的思考,這樣的本領,是不存在的,就算存在,也不是她能學得會的。
帶繭的指尖輕觸豔絕美人俏麗的下巴後緩緩向上挑起,不知何時站在珞姻面前的神君殿下單手抱貓,清風遐爾般讓人沉醉的聲音,仿若無盡蠱惑地問道:“低著頭看什麼?”
微風漸起,暖色夕陽從他身後折出柔和的光暈,映出修長挺拔的俊朗身形,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你不把我的泥巴還我,我只好看地上的泥巴。”
“不是我不還你,”他笑得溫潤如春風,卻愈發捏緊了珞姻的下巴,俯身靠在她耳邊,曖昧不明地低聲道:“是你的貓,非要賴在我懷裡。”
他貼的很近,隱晦難覺的尊貴仙氣雲繞之間,她幾乎能感到他的呼吸。
珞姻心跳加快到有些不知所措,隱隱覺得他這是在調|戲自己。
修長如玉的手指抵在珞姻的下巴上似有若無地摩挲,她漂亮的雙眸盈盈閃爍地看著他,讓他更捨不得放手。
輕不可聞的華棠皎樹的清香順著傍晚涼風淺淺拂過,遠處盈滿了落日盛景的荷塘,色澤若陳然醉紅的千年佳釀,氤氳出美不勝收的絕代豔光。
粼粼淺波起,微泛如明鏡,只是他和他的聲音,都勾得她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修明神君低頭離珞姻的耳朵捱得更近,在她的心跳更快時,又聽到他加了一句話道:“據說寵物和主人都有點像。”
這句要結合“你的貓喜歡賴在我懷裡”來聽的內涵調|情話說出來以後,珞姻的臉瞬間紅了個透頂,再然後她彷彿被雷突然劈中,腦子隨著耳朵傳來的酥麻感而陷入全然的空白。
他含住了她圓潤小巧的耳垂,溼熱的舌頭輕掃而過,還仿若懲罰般惡意地咬了一下。
珞姻漲紅嬌嫩的雙頰,終於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他捏在她下巴上的手終於鬆開,唯恐惹到他的珞姻氣息紛亂地認慫:“珞姻初識殿下。。。。。”
然而這六個字裡顯然有哪些說錯,讓修明神君微眯的雙目眸色晦暗不明。
珞姻只看見修明神君的袖口上繁複難描的銀紋隨晚風流動如雲,還趴在他懷中的泥巴,睡得簡直無比安穩。
她伸手試圖從修明神君的懷裡抱走那隻看起來取向應該正常的公貓,可它被弄醒以後,睜著迷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