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譁然。
阮銘川不依不饒,追根到底:“那麼,他到底怎麼目無法紀了,又頂撞了誰?”
中校答道:“陳子錕中尉在臨城火車劫案對策會議上擅自發言,藐視權威,言辭粗魯,頂撞了金次長,諸位,你們還有其他問題麼?”
記者們頓時炸了窩,這算什麼罪名,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田中玉和熊炳琦心裡也有了數,既然不是啥大事,他們就可以出頭了。
“陳子錕為解救人質,身負重傷,我看還是暫時留在山東治療性休假比較好。”田中玉這樣說。
熊炳琦不甘示弱,道:“金永炎那邊,我去和他說。”
一直沒說話的陳子錕乾咳一聲,開始發言:“諸位,多謝大家的厚愛,我陳子錕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給你們添麻煩,不錯,我是在軍事會議上擅自發言頂撞上司,我是看不過陸軍部某些尸位素餐之輩的所作所為了。”
說罷,他跳下床來,先給田中玉和熊炳琦施禮:“承蒙二位照顧,子錕在此謝過。”
又向記者朋友們鞠躬:“列位,多謝了,軍法森嚴,我陳子錕甘願受罰,此事和劫案一碼歸一碼,請列位不要混淆,更不要在報道上有所偏差,我國聲譽已經不堪敗壞了,切切。”
再向鑑冰道:“我走以後,或判五年十年,家裡就煩勞你照顧了。”
鑑冰張張嘴,沒說話,她到底和陳子錕生活了兩年,本身有是冰雪聰明的一個人,陳子錕這點小心思哪能瞞得過她,要是真判五年十年的,他早炸窩了,哪兒還有心思擱這兒演悲情戲呢,這純粹是藉著眾記者的光噁心金永炎呢。
要論演戲,鑑冰一點不比陳子錕遜色,她深深懂得“此時無聲勝有聲”的道理,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垂淚,我見猶憐的模樣更是惹得眾記者義憤填膺,一顆心都要氣炸了。
“不能抓陳子錕!我們聯名保他!”記者們紛紛挺身而出,護在陳子錕面前,阮銘川更是一馬當先,指著憲兵們的鼻子破口大罵,什麼賣國賊、當代秦檜的話都出來了。
陳子錕心中竊喜,臉上卻裝出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表情來,擋在那中校面前道:“大家都不要衝動,軍法如此,子錕不能破例,更不想讓同僚難做,我意已決,大家請回。”
說罷,轉過身來,將兩隻纏滿紗布的手伸過來:“上手銬吧。”
中校尷尬的笑笑,他何嘗不明白陳子錕的險惡用心,不過做戲做全套,既然要給金次長添亂,何妨把戲碼演的更刺激更煽情一些。
“來人,把他銬起來!”中校一聲令下,兩個如狼似虎的憲兵上來,將一副黃銅手銬戴在了陳子錕的手腕上。
陳子錕舉起雙手,向記者朋友們炫耀著手銬,鎂光燈再次閃亮起來,閃的憲兵們眼睛都睜不開。
“田督軍,熊省長,抱歉了。”中校一拱手,帶人押著陳子錕走了,出門上車,呼嘯而去。
鑑冰似乎剛反應過來來,撒腿追過去,沒跑幾步就望著絕塵而去的汽車聲嘶力竭的哭了一嗓子,隨即便翩翩倒地,身段堪比花旦,被醫護人員緊急抬去搶救了,記者們簡直出離憤怒了,紛紛跳著腳發誓,要把這件事捅到天上去。
陳子錕從汽車後窗上看到這一幕,不禁暗贊,鑑冰啊鑑冰,又沒有人頒獎,你演的也太投入了吧。
第二十章 打次長的耳光
陳子錕還是被憲兵帶走了,押上了北去的列車,那中校挺客氣,一上車就讓憲兵摘了手銬,打發部下到二等座歇著,自己陪著陳子錕進了餐車。
列車飛馳在曠野上,遠處是一望無際的綠野,隱約有形似抱犢崮的山峰一閃而過,車廂有節奏的晃動著,餐車內侍者來回走動,桌上鋪著潔白的桌布,中校點了四個菜,要了一瓶白蘭地,又拿出金制的煙盒來請陳子錕抽。
陳子錕用纏著紗布的手捧著一支菸在鼻子下嗅嗅,問道:“你是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的?”
中校道:“是啊,抽慣了日本煙,改不過來了,我從保定講武堂畢業後,留學日本,進的是陸軍士官學校,不過到現在才混了箇中校,想想真是可嘆。”
陳子錕笑笑:“還未請教老兄貴姓?”
中校道:“免貴,姓閻名肅,字嘯安,軍法科一級中校科員。”
陳子錕道:“我到陸軍部也有三個月了,怎麼從未見過嘯安兄?”
閻肅自嘲的笑笑:“我是軍法科的文案,你自然見不到我。”
“既然是文案,怎麼這外勤的差使,又輪到嘯安兄來呢?”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