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之後,也打算去日本留學,到時候正好與昆吾兄同行,費用我全包了,不用你掏一分錢。”
陳子錕大喜道:“如此甚好,回頭我就向玉帥稟告。”
張學良道:“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吳世伯有點小心眼,把你當成寶貝疙瘩,他要是知道咱們一起去日本留學,非擔心我把你拐走了不可。”
說完哈哈大笑起來,陳子錕心中一動,知道今晚的核心主題到了,張學良下一步肯定封官許願,拉攏自己了。
果然,張學良道:“昆吾兄英語如此流利,想必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不知道曾在哪所大學就讀?”
陳子錕淡淡道:“早年在聖約翰大學讀書,後來輾轉來到北京,師承辜鴻銘、劉師培兩位教授。”
張學良摸牌的手停頓住了,驚歎道:“哎呀呀,原來昆吾兄乃名師高徒,怪不得氣質如此不俗,英語如此流利,對了,兄臺的武藝想必也是出自名門大派吧?”
陳子錕道:“少年時候在霍元甲師傅門下學過拳法,來北京之後,和杜心武大俠也有過切磋交流。”
張學良興奮的直搓手,忽然一推牌桌站了起來,吩咐副官道:“預備香案,我要和昆吾兄義結金蘭。”
今天才剛認識,一起聽了場戲,吃了頓飯,打了幾圈麻將,這就要結拜兄弟,看來這位張少帥繼承了乃父的綠林豪俠之氣,既然張學良主動提出,陳子錕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便道:“如此便高攀了。”
因為是臨時起意,所以結拜儀式很簡單,一序年譜才知道,陳子錕比張學良年長一歲,兩人遂結為八拜之交,陳子錕為兄,張學良為弟。
結拜完之後,感覺就變了,重新回到牌桌上,張學良已經沒心思打牌了,眉頭緊鎖似乎有心事一般,梅蘭竹菊都是極有眼色的人,便道:“少帥有公事要談,姐妹們暫且迴避了。”
房間裡沒了外人,張學良懇切道:“昆吾兄,你剛才所說的留洋一事,可是當真?”
陳子錕道:“當真。”
張學良點點頭:“如此也好,可以置身事外,我可不想見到同室操戈之事發生在你我兄弟之間。”
陳子錕故作驚訝狀:“漢卿何出此言?”
張學良反問道:“難道以昆吾兄的眼光,看不出直奉必有一戰麼?”
陳子錕不禁汗顏,張學良的坦率與真誠超過了自己的想象,看來人家是真把自己當兄弟看的。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再遮遮掩掩也沒意思,陳子錕道:“兄弟鬩牆,實非百姓之福也,只可惜子錕人微言輕,無法阻止戰事發生。”
張學良嘆氣道:“我父帥雄心勃勃,吳世伯更是眼高於頂,自認是不世出的英雄,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他們打他們的,咱們還是好兄弟,最好咱們都去日本留學,避開這場戰爭,如果避不開的話……”
“戰陣之上若遇漢卿,為兄當退避三舍。”陳子錕介面道。
第三十章 留學
此言一出,兩人哈哈大笑,攜手走出房間,憑欄眺望遠方,天津城籠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大街小巷空蕩蕩的,更夫單調的梆子聲穿透夜色傳了過來。
“其實中國最需要的不是軍人。”張學良突然說道。
陳子錕一愣,扭頭看去,張學良若有所思的看著夜幕下的天津城,感慨道:“仗已經打得太多了,再多幾個猛將名將,不過是徒增百姓之苦罷了,中國現在最需要的是建設者,而不是破壞者。”
“軍人的職責是抵禦外侮,而不是為**民賊看家護院,可惜能認識到這一點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啊。”陳子錕介面道。
“昆吾兄,中國之改變,還在你我之輩肩上啊。”夜色中張學良目光炯炯,宛如晨星燦爛。
“願與漢卿共勉之。”陳子錕大有得遇知己之感,兩雙年輕的手握在一起,久久沒有分開。
“呵呵,漢卿約我看戲之際,我還以為你想拉攏與我呢,本想虛與委蛇一番,哪知道竟然結識一個肝膽相照的好兄弟,真乃天意啊。”陳子錕笑道。
張學良亦笑道:“其實未嘗沒有這個意思,我父帥絕不會放過任何削弱吳世伯實力的機會,這次也是他讓我約你的,不過我這個人天生不會做說客,說著說著就推心置腹,把底子給露了。”
陳子錕道:“世事無常,倘若哪天我陳子錕走投無路之際,一定投效奉軍麾下。”
張學良道:“從我個人角度來說,倒是不希望你加入奉軍。”
陳子錕奇道:“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