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樹根道:“不急,工作太忙,來不及考慮個人問題。”
胡亂閒扯了一陣,一瓶酒大多是陳北喝的,楊樹根依然保持著清醒,回到睡覺屋裡,他急忙拿出筆記本和鋼筆,將陳北剛才的反動言論一一記錄下來,因為興奮,手都在哆嗦。
第二天,楊樹根來到地區公安處,直接找到政治部副主任麥平,向他報告了這一起特大***事件。
麥平看了材料之後,表情嚴肅無比:“陳北確實是這樣說的?”
楊樹根道:“我以黨性保證,每一個字都是他的原話。”
麥平道:“這個案子相當重大,必須立刻向地委、行署領導報告,你跟我來。”
在地委書記馬雲卿的辦公室裡,楊樹根向領導做了詳細的彙報,馬書記緊皺眉頭,來回踱步,忽然大手一揮:“這是一起極其嚴重的***事件,在這個全世界人民悲痛欲絕的特殊日子裡,居然有人瘋狂攻擊偉大領袖斯大林同志,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須嚴辦,決不姑息,牽扯到什麼人,一查到底!”
麥平挺起胸膛:“是!”
機械公司保衛科,一陣轟鳴聲,兩輛吉普車,四輛三輪摩托停在外面,車上跳下十餘名全副武裝的公安民警,衝進辦公室,向陳北出示了逮捕令:“陳北,你被捕了!”
陳北很驚訝:“憑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罪?”
為首公安人員亮出手銬:“跟我們回去再說。”
陳北下意識的去拉抽屜,那裡面有一把五一式手槍,是保衛幹部的配槍。
保衛科同事見狀,死死按住抽屜,保住陳北:“陳科長,別亂來,有事說清楚就好。”
陳北一愣,意識到自己莽撞了。
公安人員趁勢將手銬砸在他手腕上,拉了就走,等馬春花聞訊趕來的時候,警車已經走遠了。
馬春花心急如焚,她身懷六甲已經七個月,這個時候男人突然被捕,打擊可想而知,她立刻前往地區公安處,討要說法。
公安處的同志告訴她,陳北是猖狂攻擊斯大林同志的現行***,地委已經定性了,案子報到上面,目前不能探視。
馬春花急了:“我是他老婆,他是***我怎麼不知道,陳北是起義英雄,你們憑什麼抓他,有什麼證據!”
公安同志很耐心的解釋:“我們有確鑿的群眾舉報證據。”
馬春花道:“誰舉報的?我找他評理去,怎麼能血口噴人呢!”
面對這樣的潑婦,接待同志也沒辦法,負責預審的股長髮了脾氣,拍桌子道:“這位女同志,你再胡鬧把你也抓起來!當***家屬嚴辦!”
馬春花毫不示弱,也拍了桌子:“抓我,你們儘管抓,我打過日本鬼子,打過蔣匪軍,反動派的刑場我也上過,劉鄧首長的手我也握過,還怕你地區公安處?”
說著她乾脆把棉襖也給脫了,民警們目瞪口呆,這位孕婦大姐鬧哪樣?
馬春花繼續脫,棉襖裡面就是小褂,背轉身往上一掀,觸目驚心全是傷疤,有子彈穿過的彈孔,也有皮鞭痕跡和烙鐵燙過的傷疤。
“說我是***家屬,睜開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馬春花厲聲喝道。
第二十三章 陳家的第三代
馬春花潑悍,公安們束手無策,一方面因為她是革命有功之臣,另一方面陳北畢竟是省主席的兒子,這個案子雖然地委定性,但還有省委那一關呢,誰也不敢把話說死,妄作小人。
於是乎,馬春花破例可以探視陳北,地區公安處辦公樓就是以前的北泰警察局,陳北所在的拘留室正是以前馬春花蹲過的牢房,鐵窗依舊,物是人非,關在裡面的竟然是自己的男人。
馬春花焦灼萬分:“他們打你了麼?”
陳北若無其事:“他們敢!”
馬春花道:“他們冤枉你攻擊斯大林大元帥,我一定幫你伸冤,官司打到省裡,打到北京,說啥也要救你出來。”
陳北道:“我沒攻擊斯大林,我說的都是實情,蘇聯強佔外蒙,至今在旅順駐著軍隊,這些都是事實。”
馬春花傻眼了:“你……你真說斯大林他老人家的壞話了?”
陳北道:“我只不過敘述了一些事實而已,卻被宵小之輩拿來栽贓,真是無恥至極,算我瞎了眼,看錯了人。”
馬春花道:“人死為大,你怎麼都不該說斯大林的不是,是哪個背地裡報告你的,我找他去。”
陳北道:“是楊樹根這個小人,這些話我只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