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沉浸在無盡的悲慟中。
全國各地紛紛舉行隆重而莊嚴的追悼會,悼念斯大林同志,北京***廣場上的萬人追悼大會最為肅穆宏大,城門上原本**的畫像被臨時替換為斯大林的遺像,上懸一條黑布橫幅,貼著一行蒼勁大字:斯大林同志永垂不朽!
黨和國家領導人臂纏黑紗,神情嚴肅,主持追悼大會,廣場上是數萬群眾,胸佩白花,佇列整齊,春寒料峭,心如刀絞,全球解放事業還未完成,斯大林同志卻撒手人寰,社會主義建設還怎麼進行,**還怎麼實現。
省城、北泰、南泰,機關、部隊、企事業單位、基層農村,只要有條件的都要佈置會場,悼念全人類領袖斯大林同志,工廠車間裡,高懸遺像,工人們列隊從前經過,挨個鞠躬致意,大街上,群眾高舉斯大林畫像默默遊行,新華書店裡,斯大林同志的著作被搶購一空,就連農村地頭也扎著靈棚,擺著花圈,供奉著斯大林同志的遺像,不滿週歲的娃娃都知道嚎啕痛哭,懷念偉大父親。
聯合機械公司的禮堂布置成了靈堂,黨委主要負責同志輪流守夜,比較積極的中層幹部也不甘落後,團委書記馬春花本來也應該來的,但她懷孕七個月行動不便,被婦聯勸阻,而保衛科副科長陳北,根本就沒露過面。
“斯大林死了幹咱們鳥事。”陳北私下裡對要好的同事這樣說,在普通百姓心裡,蘇聯就像是天堂一樣遙不可及,斯大林就像是玉皇大帝一樣尊貴,他死不死與大夥的干係真的不太大,不過這話也就是陳北敢說,其他人只敢心裡嘀咕嘀咕。
苦水井鄉黨委書記楊樹根到北泰城裡採購斯大林著作,順便來看老朋友陳北,見到陳家佈置的農村一般,他不禁會心的笑了:“春花嫂子真會持家。”
陳北道:“老孃們瞎鼓搗,好好的洋樓弄得跟地主家一樣,別管他,我弄點酒菜,咱哥們喝一杯。”
楊樹根遲疑道:“國喪期間,這樣不好吧?”
陳北道:“毛,他死他的,咱喝咱的,不能因為死了一個八杆子打不著的**子,就把酒給戒了。”
楊樹根訕笑不語。
陳北果真拿了一瓶淮江特曲,開了兩盒美國罐頭,又抓了一把炒花生,和楊樹根對飲起來。
喝了兩杯,楊樹根忽然靈機一動,開口道:“你說斯大林大元帥這個人咋樣?”
陳北吃了一顆花生米,毫不猶豫道:“不是個東西。”
楊樹根道:“咋這樣說呢,人家都說,他是全人類的偉大父親,是咱社會主義國家大家庭的家長,是全世界的領袖哩。”
陳北道:“他就是個吊毛!搶了咱的蒙古,佔了咱的旅順,抗美援朝賣咱一大堆二戰剩下的破銅爛鐵,槍栓拿腳都踹不開的破爛貨,坦克都是帶彈孔的,飛機是老式的拉11,要不是咱國家據理力爭,米格15他都捨不得拿出來,真他媽吝嗇。”
楊樹根道:“不管咋樣,斯大林大元帥領導全世界打敗了德國日本法西斯,這是不可磨滅的功勳啊。”
陳北一撇嘴:“毛!二戰勝利靠的是美國佬,全球一多半的軍火都是美國生產的,就連蘇聯人的軍裝皮靴火車頭都是美國人用自由輪一船船運過去的,德國投降是有**子一半功勞,可日本投降那是咱中國和美國一起打得,**子出兵東北,那叫截和,搶走不知道多少工廠裝置原材料,糟蹋了不知道多少大姑娘小媳婦,作孽啊。”
楊樹根眨眨眼:“你說的這些我咋都不知道,書上報紙上也沒寫啊?”
陳北道:“真正的歷史,是不會寫在書裡的。”
楊樹根道:“那我憑什麼相信你啊。”
陳北道:“這些事情世界上人盡皆知,只是咱們政府不願破壞中蘇關係,不說而已。”
楊樹根還不罷休:“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北道:“我父親親自參與中蘇談判,很多內幕他是清楚的。”
楊樹根心中竊喜,哦了一聲,端起酒杯:“喝一個。”
他故意道:“沒想到斯大林大元帥是這樣的人,他對咱不厚道,對蘇聯人民還是有恩情的吧。”
陳北道:“斯大林就是個**民賊,第一屆蘇維埃的十五個成員,除了病死老死的,剩下的全被他槍決了,大清洗中紅軍高階指揮人員幾乎被清洗乾淨,若非如此,德國人也不會長驅直入,勢如破竹了。”
楊樹根道:“陳北,你喝多了。”
陳北道:“這才喝了二兩,怎麼就多了,算了,不提他了,扯點別的,你啥時候娶媳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