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土得掉渣的中國老漢的英語水平和措辭,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先生,我們是美國陸軍航空兵第十七轟炸機大隊計程車兵,指揮官是杜利特中校,我們剛轟炸完東京。”威廉姆上尉結結巴巴的答道,“順便問一句,您的英語是在哪兒學的?”
“美國,孩子,我去過美國。”陳子錕道,招呼部下:“小的們,給他們弄點吃的,最好來點酒,再把軍醫找來,給這位少尉看看他的腿。”
能有個懂英語的人在,飛行員們緊張的心情終於鬆弛下來,勤務兵拿來雞蛋烙饃和鹹菜,還有一罈子白酒,招待這些洋人,小夥子顯然是餓壞了,狼吞虎嚥,說這種餡餅真好吃,就是中國白酒的味道太烈了,降不住。
陳子錕道:“你們是從哪兒起飛的,這種轟炸機我以前沒見過。”
威廉姆上尉道:“事實上我們是在航空母艦上起飛的,我們的飛機是新型的b25轟炸機,先生,您也懂飛機?”
“懂一點,我可以去看一下飛機麼?”陳子錕道。
“當然可以,指揮官先生。”
一行人來到飛機迫降處,警衛連已經在附近布了崗哨,東方破曉,草葉上沾滿晨露,一架灰綠色的中型雙引擎轟炸機靜靜停在高粱地裡,一隻喜鵲站在機頭玻璃罩上歡快的鳴叫著。
陳子錕檢查了引擎的外觀,又爬進駕駛艙擺弄一番,道:“無線電打壞了,汽油也耗盡了,怕是飛不回去了。”
威廉姆聳聳肩道:“指揮官,我們本來就沒打算飛回去,這是一次單程轟炸,為了報復日本鬼子偷襲珍珠港,我們都是志願參加這次任務的。”
陳子錕道:“這麼好的飛機就不要了?你們美國人真是財大氣粗,你確定要放棄它?”
“是的閣下,我們沒有能力挽救它了,等等,你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們不要,我就要了。”陳子錕道。
“你是說,可以讓它起飛?”威廉姆眼中燃起希望之火。
“我可沒說,這裡沒有機械師,沒有起重機,沒有航空燃油和跑道,飛不起來的,我只是想把引擎拆了當發電機,把機槍拆了架在騾車上當坦克,這些鋁皮,想必農民們也很喜歡。”
正說著,一架日本偵察機從天上飛過,游擊隊員們急忙臥倒,洋人飛行員卻不以為然,這麼大的轟炸機停在地面上,根本躲不過偵察機的眼睛。
“指揮官閣下,恐怕你得趕緊送我們到安全的地方,這架飛機隨便你處置吧。”日本偵察機的出現讓威廉姆上尉有些不安起來。
“沒有比這兒更安全的地方了。”陳子錕道,他望著天上的日本飛機若有所思。
得知轟炸日本的元兇之一在江北迫降,日軍大本營發下嚴令,務必俘虜美軍飛行員,如能繳獲完整的轟炸機就是大功一件,北泰駐軍緊急出擊,以坦克開道,裝甲車壓陣,大隊步兵傾巢出動,殺氣騰騰奔著南泰就過來了。
敵人來勢洶洶,游擊隊不敢硬抗,匆匆後撤,日軍的目標在於飛機,得手後徵用了幾百個當地百姓,把青紗帳全鏟了,從北泰調來壓路機,平了一條五百米的跑道出來,一架輕型飛機著陸,下來幾個穿白大褂戴眼鏡的傢伙,圍著飛機指指點點,滿嘴喲西。
這是美國新式轟炸機,能成功俘獲一架完整飛機,對日本的航空事業有莫大的幫助,這些人是專程從本土飛來的航空專家,看了飛機後都讚不絕口,向中國派遣軍司令部發電,要求將b25弄回本土去研究。
北泰駐軍全力配合,運來航空燃油上百桶,幾個借調來的重爆機飛行員爬上爬下鼓搗著,終於將b25發動起來,引擎噴出一股藍煙,輕快的轉動起來,飛行員和專家們都欣喜的振臂高呼:“半載!”
忽然槍聲四起,游擊隊發起了進攻,野戰機場周圍,抗日救**的炮兵用迫擊炮和擲彈筒猛烈轟擊外圍守衛日軍,足足一個大隊的皇軍臨危不懼,奮起反擊,坦克和裝甲車也噴出了火蛇,戰鬥非常激烈。
威廉姆和他的機組成員趴在掩體裡,緊張的看著游擊隊戰鬥,問陳子錕:“指揮官,你們能打敗日本人麼?”
陳子錕道:“不能。”
飛行員們面面相覷。
“但有人可以。”陳子錕指指天上。
一隊p40戰鬥機從天邊俯衝過來,機頭上塗著鯊魚嘴,血紅的大嘴和白森森的獠牙歷歷在目,機翼下的機關槍噴出火龍,如同割麥子一般將日軍成片的放倒,薄皮大餡的豆式坦克更是重點照顧目標,被亂槍打成了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