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錕瞅瞅自己,堂堂陸軍上將就當個龍套?未免太寒磣了吧。
這女孩子挺可愛,陳子錕正想多套兩句話,忽然一個俊朗的後生走過來,喊道:“秀兒,班主找你。”
“哎,就來。”少女從棚上下來,身輕如燕。
“你叫秀兒,白秀兒?”陳子錕問道。
少女咯咯笑起來:“傻子,這是戚家班,我當然姓戚,再說我娘也不姓白,白玉舫是她的藝名,知道不,大叔。”
秀兒蹦蹦跳跳走了,那後生走過來狠狠瞪了陳子錕一眼:“新來的,到後面幫廚去。”
陳子錕走到船尾,幫著大師傅洗菜淘米,順便閒聊,知道這個戲班來自安徽,以往都是去京津演出,現如今華北淪陷,生意不好做,只能租船入川討生活,班主是白玉舫,本來也是刀馬旦,丈夫死後撐起一個班子來,班子裡有兩個臺柱子,唱刀馬旦的戚秀,還有唱武生的羅小樓,就是剛才那個年輕人,其他拉琴的,跑龍套的亂七八糟有三十多口人。
戲班裡並沒有專門的廚子,而是大家輪流做飯,班子不養閒人,想留下就得幹活,陳子錕不會唱戲,只好燒鍋做飯,不過這正是他的老本行,當年在北洋第三師炊事班裡,他練就一身劈柴燒火蒸饅頭包餃子的本事,時隔十八年終於又派上用場了。
陳子錕以前是伙頭軍,做精緻小炒不在行,但是大鍋菜絕對有一手,班子二三十號人的伙食他一個人全包,口味也還過得去,很快就成為戲班的專職廚子,沒事的時候就到處溜達,很快他就發現,戚家班的核心人物是白玉舫母女倆,年後生都喜歡往戚秀身邊湊,中年人則喜歡和白玉舫套近乎。
“戲班子真亂啊。”陳子錕感慨莫名,低頭洗菜,看看水裡自己的倒影,頭髮老長,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