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實在不是她想見,但事已至此,也無可奈何。她道:“那,羅桓的屍體和他拿來的東西……”
藍嫣道:“待皇帝對此事做判定之後,再做打算。”
“是。”劉儀姿恭敬應了一聲,出去安排藍嫣吩咐之事。
大約半個時辰過後,天還未亮,許多朝臣正坐著轎子匆匆往朝堂趕,途中有人撩開轎簾,驚見有兩個男丁抬著竹子編的簡易擔架,架上盤膝坐著一個披頭散髮、揹負荊條、身上還有諸多鞭痕的女子往朝堂方向行進。
“嗯?那女子是誰,看起來年紀不大,有點眼熟啊。”
因為那女子臉上也有鞭打的血痕,所以,一時難以分辨她的面容。
“是犯了什麼大罪的女子麼,為何負荊前往朝堂?”
“是不是犯了事得罪皇上的人?”
……
官員們看到這個坐著擔架、甚為狼狽的女子,都在心裡犯起了嘀咕。
大約三刻過後,眾官員已經登上了朝堂,與皇帝共商國事,太子李雲麒因為已經開始替皇帝理政,所以也會參加每日的朝會。
皇帝正在與眾卿商討與水族和談條件一事,忽地就聽大殿外有人稟報:“啟稟皇上,逍遙女侯言稱犯下大罪,親自負荊請罪,來到朝堂向皇上請罪。”
皇帝嘴角抽了一下,這個藍嫣,絕對不是能以常理計的主。
李雲麒更是臉色連變,奇道:“她所犯何罪?”
“呃,”那稟報的太監看了一眼羅國公,猶豫了一下,道:“她說,她在自家府中打死了羅國公府上一位名喚羅桓的男子。”
“嗯?”李雲麒心頭一動,想起了先前得到的某些訊息,不過,他卻故作不知,問那羅培道:“羅國公,因何你府中之人會出現在藍府?”
羅培看了一眼身後臉色陰晴不定的羅遠。
本來羅遠是打算一會兒皇帝談完了水族和談一事,就將羅桓一事提出來的,希望還能趕得及救下羅桓,誰知藍嫣卻是已經將人打死,並且到朝堂上來負荊請罪。
想起先前那股將自己丟擲藍府的渾厚罡氣,羅遠一陣後怕。對方的實力,也許連他的祖父都無法相提並論,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還留在玄武大陸。
與武尊只差一線,只是個籠統的說法,但因為修煉的功法、武技等級不同,這種實力的人,其戰力往往會有很大不同。
就好象羅遠剛剛入頂階初期,但劉儀姿步入頂階已久,可是這兩者戰在一處,卻是無法預料誰高誰低。而同樣是頂階初期的羅桓,與同是頂階初期的羅遠,戰力也是無法可比。
而在藍府中突然發言、並且輕易將羅遠丟擲藍府的人,竟然讓羅遠有一種深不可測之感。這種感覺,自羅遠步入先天天元境之後,就很少出現了,除非面對家族中那種武尊級的長輩。
太子問詢,皇帝同樣在等著回答,羅培已經將羅桓一事大概講了一下,當然其中細節多少會有些偏頗。
0466 是他福淺命薄
皇帝靜心聽完羅培的講述,道:“照你說來,這錯也不能全怪羅家,藍家人也有錯,到期的欠債未能及時歸還,本來就該以礦抵債。不過,那羅桓出手傷人致死就不應該了。”
羅培道:“皇上說得及時,那羅桓老臣早就嚴懲過,還命他前去藍府負荊請罪,同時帶上一大筆賠償款項以補償傷亡者的家屬。”
皇帝聽後露出一臉欣慰,道:“羅卿家能夠如此做,端的是大度非常,實乃我朝中眾多卿家的楷模。”
眾官員聽到皇帝這麼說,立刻紛紛出聲附和。
皇帝又道:“既是如此,那羅桓出現在藍府也是意料中事,只是不知藍女侯因何與之衝突,竟而將之打死。宣那前來請罪之女上殿吧。”說到後來,聲音變得有些嚴厲,讓眾人心中發寒。
不過,皇帝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他心中動怒,臉上可能反而會掛上讓人開懷的笑顏;而他心中歡喜,表面上卻有可能相當嚴肅。
所以,此時誰都猜測不出這件事皇帝會怎樣判定。
羅遠卻是暗中又急又怒。他雖然也想著在大殿上參藍嫣一本,順勢救出羅桓,卻沒想到藍嫣來得會這麼快,皇帝剛剛上朝,她就來了。
而且,這女人下手太快太狠,居然敢在他離開後擊殺羅桓,看來根本就沒將他們羅國公府放在眼裡。
他如其他眾臣一般埋著頭,在皇帝面前異常的恭順,臉上也絲毫沒露出異樣。說起這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他絲毫不亞於坐在金鑾殿上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