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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華而又敏感的孩子的庇護者,並將他帶回了斯克博格的家裡。牧師的女兒鮑迪歐迅速對這個收養的兄弟產生了強烈的好感。不久,人們發現這個天生虔誠而又好問的尼爾斯希望像他繼父一樣做牧師。但是他在哥本哈根學習神學時接觸到了新時代的無神觀點。尼爾斯迅速投入到了對單細胞的研究之中,不再關心什麼更深入的看法。現代科學用一種全新而又激進的眼光來看自然及人類的存在,這改變了尼爾斯的生活觀和世界觀。像霍爾伯格作品中的埃拉斯穆斯?芒特納斯一樣,尼爾斯回到了日德蘭半島,這個真誠地等待著他這個收養兒子的家裡。他被當作異教徒迎接了回去。當他承認說自己不再想做牧師而是想當一名醫生時,這一點被進一步證實了。當他與猶太姑娘埃絲特訂婚後,那些舊的宗教體系徹底垮掉了。埃絲特和他一樣是一個愛思考的年輕人。但與他不同的是,她完全相信靈魂的不朽。當尼爾斯?布萊德在戰爭中與死神親密接觸時,他更加篤信所有這些信仰上的想法了。在他回到家康復後不久,埃絲特得了不治之症。她臨終之時,尼爾斯又迴歸了他強烈而又堅定的對上帝和永生的信仰,這也是他兒時的鮮明特徵。在正統基督教的教義裡,這是一個悲劇愛情故事的“美滿結局”,但是這對讀者來說完全不容易接受。尼爾斯的信仰轉變相對於前面150頁的內容來說顯得比例失調。在這個部分我們看到了尼爾斯?布萊德走向成熟和現代觀點的發展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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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奧斯特(2)

“相信我,我們對自我和情緒的掌握,不會比我們對那些使我們肉體和靈魂分離的物質的控制強多少。我們的各種情緒隨著血液的迴圈而出現,這正是為什麼我大膽地相信並斷言,我們對情緒穩定性的把握並不比沒受過訓練的動物強多少。”

安徒生選擇在1857年奧斯特去世6年後向讀者給出的結論,看起來更像是直接放棄了以自然科學而非宗教為基礎的生命觀。但是如果我們再仔細地看一看小說匆忙完成的最後幾章的字裡行間,我們會發現它不僅僅是展現尼爾斯內心一系列矛盾的力量那麼簡單。小說最後的場景或許更應該被理解為表現出信仰和科學已經不再在尼爾斯內心爭戰,因為它們已經融合為對上帝在自然中的抽象存在和自然科學的具體存在的一致認可。與所處的時代實際相脫離的信仰是盲目的,尼爾斯得出結論。他從他死去的妻子埃絲特那裡學到了這一點。在她的靈床之前他看到了聖光,從而瞭解到自然科學對人類的客觀理解是如此的蒼白無力。關於現代人類的孤立的知識,正如喜歡嘮叨的尼爾斯所說的,它是“無止境的摸索,與時代脫節,其唯一的論據就是上帝;沒有上帝這個問題就不能得到解決”。

這個觀點與安徒生在1855年12月末寫給亨麗埃特?伍爾夫的信中表達的觀點完全一致。在新年來臨之際———屋外大霧瀰漫,冰冷刺骨———他談到了他要在新小說裡採用的“物質主義”的研究。作者的觀點與那些沒有生氣的生命觀信徒完全不同:

“整個虛假的系統已經被演繹到了極致,然而也還只是一個系統而已,對我而言它就像是一種絕望的存在。人類成了所有造物中的小小的一顆螺絲釘;神———甚至上帝———都消失了;多麼可怕!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對我來說,科學闡明瞭神的啟示;我睜大雙眼朝著別人盲目追尋的目標走去。上帝會容許被他自己賜予我們的感官所看見。自然和聖經之間的和平和和諧才是我所追求的。”

19世紀50年代後期,安徒生像他小說末尾的尼爾斯?布萊德一樣,甚至比奧斯特更過分,想把自然中不知名的引導力量稱為“上帝”,而不是僅僅稱之為“自然中的神靈”。在這種意義上,在安徒生的父輩們一一離開人世的這段時期,上帝以更人性化的形象出現在他的生命裡。奧斯特於1851年去世,在這10年間,安徒生的皇室和父輩支持者們,像喬納斯?科林和英吉曼,也顯然即將走到生命的盡頭了。因此我們可以說安徒生只能靠自己了。從他19世紀50年代的困惑———也是尼爾斯?布萊德的困惑———中浮現出來的,不是對信仰或科學的拋棄,而是對兩者的同時接受。這意味著他對老式信念和現代理性主義有了更堅定的雙重信仰,在小時候他曾在他父母那一輩人中見到過這種信仰。從很多方面來說,這個一分為二的方法對安徒生都永遠有效,儘管在19世紀50年代他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在文學中表現藝術了。但是在《生存還是毀滅》機敏的結局裡這種情況得到了改善。尼爾斯?布萊德,化名為漢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為自己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