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慮不安”的好奇心和求知慾,而只能用田園詩般的廢話哄孩子們昏昏入睡,他們的故事只不過是一些暫時哄孩子開心一下的淺薄內容。
在克爾愷郭爾的眼中,安徒生的童話過於幼稚和情緒化。從他在1837年有關童話的論文草稿中,我們可以看到安徒生是這樣一種存在於克爾愷郭爾噩夢中的童話作家:“那些高大的人竟然是如孩了般的天真和幼稚,他們幾乎要不擇手段地去證明,自己的鬍子永遠不會長到必須剃掉的程度,於是,他們就能讓自己永葆青春。”克爾愷郭爾在文中寫道,這些講故事的人並非是以一種和諧的方式結束其童年時代,而是在不遺餘力地假扮孩子。他們不僅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談論著孩子,甚至他們還裝出一副孩子說話的口吻,如果所有成人都立即像孩子那樣去說話和寫作,也許會讓他們更加欣喜若狂。毫無疑問,在克爾愷郭爾的腦子裡,童話作家漢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就是一個這樣的講故事人。“看到這些孩子般的高大男人滿地蹦跳,和可愛的小朋友們一起玩木馬,聽著他們講述著讓人昏昏沉沉的有關‘天真而快樂童年’的故事,那種感覺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所有這些在文學和哲學思想領域出現的爭論,並沒有讓安徒生受到什麼真正的影響。1838年秋天,他出版了一本新的童話書,故事的開頭是這樣的一句話:“現在,我就會告訴你!”他的語氣絲毫沒有退讓,他已經為《甘菊》、《堅定的錫兵》和《醜小鴨》這3篇童話將會受到的駁斥作好了充分的準備———這些童話裡絕對沒有把孩子昇華到天使的層次。相反,它們讓孩子們的手中握著一把小刀,讓讀者看到,在孩子們的天性中,隱藏著怎樣的殘忍、目光短淺以及任性。對於克爾愷郭爾以及其它對安徒生作為一個童話作家的道德水平和勇氣抱有懷疑的丹麥批評家來說,《寫給孩子們的童話故事》的第4冊徹底讓他們顯得無地自容。
在接下來的幾年裡,安徒生又出版了《沒有畫的畫冊》。這是一組和月亮有關的小故事,月亮扮演的角色是天上的舍赫拉查德,如果雲允許的話,月亮每天晚上都要凝視著頂樓裡那位窮困孤單的藝術家。他站在頂樓裡,可以看到工廠的煙囪和遠處的荒野,那裡記錄著曾經被他拋棄、現在又讓他懷念的往事。月亮用自己在俯瞰“地上的洪流”、穿越夜空時所經歷的一些小故事來安慰這位年輕人。利用文字和詩詞的力量,月亮把一個美麗的新世界展現在小夥子的眼前。在18世紀40年代,安徒生又為這本書續寫了最後一首詩———《第33夜》,在這部分裡,月亮———也就是安徒生———讓讀者認識到人類開創新紀元的原始力量。在這部分的開始,月亮就表達了自己對兒童的無限熱愛,他認為孩子讓他自己感到了樂趣和自然的魅力。他還告訴那位年輕的藝術家,在孩子們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喜歡坐在天上看著他們:“一個光滑的小圓肩頭先從衣服裡冒出來,接著,手臂也露出來。有時,我還會看到他們脫下襪子,露出一條可愛、結實的小白腿,接著是讓人垂涎的小腳丫,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親一下;於是,我吻了一下那隻可愛的小腳丫!”
在如此寧靜安詳的深夜裡,月亮選擇了一個能代表著地球未來生命的孩子。在一個孩子成群的大家庭裡,窗簾依然沒有被拉上,孩子中間有一個4歲的小女孩,她對禱告很是在行。當其它孩子在後院玩弄著椅子和玩具、大聲吵鬧的時候,女孩的母親坐在她的床邊,靜靜地聽她做完禱告。突然,母親打斷她,讓女孩重複一下她在“請賜給我們每天吃的麵包吧!”的後面加了些什麼話。這個小女孩滿臉窘迫地抬起頭看著母親,她請求媽媽不要生氣,自己只是懷著虔誠的希望讓禱告更完美:“在麵包上多放點奶油吧!”
永遠的對手(4)
此時,漢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每天的麵包上已經開始不缺少奶油了。1838年,他獲得了由腓特烈六世授予的終生養老金。在此之前,他一直斡旋在一些當權者中間,說服他們在國王面前為自己美言。1837年12月,安徒生給熱衷於詩歌的義大利總理大臣朗茨?博瑞登博格伯爵寫了一封長信。此前,這位要人對這位創作《即興詩人》的作者一直情趣頗濃,並且在紐哈溫接見了他。現在,安徒生則需要設法說服這位大權在握的人支援自己的事業:
“我一生的幸福,我未來的一切的事業,都掌握在您的手中;我知道,您曾經在很多人面前為我美言過,您一定要把這些話告訴國王!請不要拒絕我的懇求!如果您相信我的內心無比煩躁激動的話,那麼就在國王陛下面前說說我的事情吧。這也是我唯一一次請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