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舉起了劍,準備迎戰,卻發現我的劍突然失去了光澤。
倏忽間,什麼大廳什麼男人都消失了,我拿著失去光澤的劍,站在一個波光粼粼的水庫邊。琥珀色的月牙掛在天上,星星灑滿了天空。
水庫的四周是低矮的丘陵,我向最近的丘陵走去,明明是夜晚,路也是崎嶇不平的路,我卻走得毫無壓力。藉著月色,我看見山上長滿了松樹,我甚至能清晰地看見他們的紋理。
突然,水裡傳來一陣聲響,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我緊盯著水面,一個巨大的生物竄出來,穩穩地站在水面上——就如站在平地上一般。
是那怪物!
緊接著,第二隻,第三隻……越來越多得怪物停在水面上。他們排著隊向我走來,我舉起劍,像領頭的怪物砍去,卻發現劍穿過了它的身體。而那些怪物好像也沒發現我,越過我徑直往前走。
我決定跟著去看看,這時,四周的場景晃了一下,變淡了,似乎就要消失,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也許是支撐著這場景的人的力量快不夠了吧。不過,能夠多次在我身邊製造出幻象,還能託夢給我,還真是個高人。這個高人,是墨齊,還是另有其人?
終於,這場景散去了。我醒過來,此時,天還沒亮。
夢裡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我坐起身來,打算去外面走走。
我們的臨時駐地是村裡臨時收拾出來的幾間空房間,因為房間不多,所以我是跟寒徹和阿烈住同一間的。異能者本就比普通人警覺,更何況這是在任務中,指不定有什麼危險。我這一起身,馬上就被他們察覺了。
“幹嘛呢你,大半夜不睡覺的。”寒徹嘟囔了一聲。
“公共廁所出門,往右拐,直走,要我陪你去麼?”阿烈問。
我想了想,說:“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本來我並不是想上廁所,沒想到被阿烈一說,倒有了幾分尿意。此時正是初夏,夜裡天氣還有些涼,我披了件外套,將帆布鞋但拖鞋隨意穿上便走了出去。
阿烈也跟了我過來:“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點點頭,走了沒多遠,阿烈突然問:“你腰間這香囊挺精緻,該不會是你小女友送你的吧?”
這香囊我一向隨身攜帶,平時我都放在最深的口袋裡,晚上睡覺怕掉才別在腰間。聽他說小女友,我想到學院那幾個老頭,頓時一陣惡寒:“不是不是,這是我在集市上看見的,覺得還不錯便買了。”
“你個大男孩,竟然會喜歡這些東西。”阿烈說著似乎是覺得失禮,又補充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
“沒事。”我說。
雖然阿烈說他沒別的意思,但我總覺得他目光老是停留在我的香囊上。難道他看出了什麼,那我該不該在這裡把他幹掉?
我微微抬起右手,心裡卻有些猶豫,這時候,公廁到了。
雖然我的聽覺只是普通水平,但在這寂靜的夜裡,一點微小的聲響也似乎被放大了。公廁裡,那“嗬嗬嗬”的聲音,難道,怪物又出現了?
我和阿烈對視一眼,趕緊跑進去。看到的卻不是怪物,而是一個長滿膿包的人,他倒在地上蠕動著,似乎非常痛苦。
“怎麼辦?”我問。
“我去喊伊越他們來。”阿烈說完便跑了出去,留下我一個人。
我看著那蠕動的人,一時也沒了主意。但又覺得此時應該做點什麼,我衝他喊了聲:“喂……”
那人應該是聽見了我的話,艱難地抬起頭看向我。
我嚥了口口水,他是在向我求救麼?可是我什麼也做不了,我擁有的力量,只能用來破壞,拯救不了任何人。我有些無力,又很快釋然,這不就是惡魔該有的力量麼?破壞,而不是拯救。
伊越很快跟著阿烈過來了,但其他人並沒有來。想必是阿烈首先去找他了,極端自信的他一定是覺得自己來就夠了。伊越在協會好像很有地位,在這裡還有特殊待遇,一個人住一間——雖然他的房間比較小,至少是單人間啊。
“怎麼辦?”我問。
伊越看了我一眼,向那人走去。我趕緊拉住他:“你瘋了,不怕被傳染?”
伊越拍了拍我的手,說:“沒事。”
我看看地上的人,鬆開了手。我想伊越大概也不是衝動的人,如果沒有自信肯定不會就這樣過去的。
沒想到,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大吃一驚。
☆、出發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