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保在縣城開批發部的事大家都知道,營業執照上貼的是朱文保的照片,經營者一欄上寫的是“朱文保”三個字,他是批發部的經理,不錯,但只是管經營,或者說是名義上的經理,真正的大老闆和經理是幕後的立國和李忠偉。立國的公司幾乎控制著全縣城的大商場和超市的進貨,不少的鄉鎮,還有立國公司的分點。立國從八十年代開始幹銷售營業,至今已快二十年了,不管是資金還是經驗,在縣城沒有人敢和他為敵,官道上他也是頗有心得,是縣裡有影響的人物。李忠偉是年輕有為的國家幹部,很受縣裡大領導的欣賞,三十出頭已幹上副局長。朱文保的批發部是李忠偉找的地方,立國提供貨源。李忠偉以店房為資本,立國出錢,但他們二人都不便經營,才把懂得銷售的朱文保叫來當經理來管理這個批發部。朱文保在李忠偉同學的關照下,從農村開小店的,搖身變成大老闆。朱文保只負責銷售,管錢,管物的都是立國和李忠偉安排的人。三人按二﹑四﹑四分紅,李忠偉和立國分四成,朱文保得二。朱文保批發部的東西比其他商店的價格稍低,開業以來,生意一直很好,並且朱文保的批發部實際交稅也比其它商店低,錢賺的自然也就多些。現在衛軍讓朱文保合夥開超市,如果不經立國的同意,立國不高興,他朱文保的日子可不好過。朱文保也知道立國承包了廟和村的供銷部,自己如果和衛軍合夥開超市,這明顯在搶立國的生意,哪輕哪重,朱文保還是分得清的。
衛軍聽完朱文保的話,心裡吸口冷氣。他真沒想到立國的經營範圍這麼廣,勢力那麼強大,自己從立國身上半點也看不出來。衛軍喝口茶,想清靜一下自己的頭腦,然後看著朱文保說,立國有那麼大的公司,他還計較一個小超市?朱文保看著衛國說,你不懂,生意人是分利必爭,按你的說法,他立國也不會承包你村的小代銷店,真是這樣他立國不可能有今天;另外,在自家門口開代銷店,還不僅僅是為賺錢,單為賺錢他立國也不可能承包村代銷店。衛軍身子往前傾一下問,他不為賺錢圖個啥?朱文保笑而不答。衛軍心裡真又氣恨起立國,他立國憑什麼擋自己的發財路?他對自己的老爹說自己寧可不開店也不和立國合夥。如果店開不成,自己何必煞費苦心要爭奪光棍的遺產,這豈不是賠了婦人又折兵?“有錢賺,誰不賺?”爹的話說得對。衛軍喝杯酒又問朱文保,咱開超市一定要得到立國的同意?朱文保說,立國不同意,你開超市只賠錢,不會賺錢。衛軍的臉有點紅了,他感到自己酒喝多了,沒有說話。衛軍現在才真正明白,自己開超市只要和立國合夥,一切都會很順利,否則……。看來不管和誰合作,立國這一關是先要過的。衛軍問朱文保該怎樣和立國合夥。朱文保說立國這方面的事你就別管了,只要立國同意,保證你的超市在廟會前開業。衛軍雖然不痛快,也只好如此,心裡卻踏實許多,超市能準時開業,也算達到了目的。朱文保告訴衛軍回去後先把店面好好收拾,一些必要的東西還需要早點準備。衛軍想問一下朱文保和表姐之間的事,但他一直沒有開口,衛軍看著朱文保已酒足飯飽,便喊來服務員想結帳,他知道自己帶錢不多,可自己是找人家辦事的,總不能讓朱文保掏錢請客。服務員笑著說,朱經理已經簽過字了。衛軍站起來還是要付錢,被朱文保攔住說,這飯錢也不是我朱文保付的,我只是籤個名。到時候一起算在批發部的招待費上,衛軍才收回自己的錢。酒是喝了,飯菜也吃了,卻不知道花了多少錢。衛軍本想讓服務員算下帳,朱文保卻簽名完事了,自己還是不知道這頓飯花了多少錢,衛軍感到這頓飯吃得有點窩囊。
衛軍騎上摩托車離開中原酒店時,看見那位領班又把朱文保叫進酒店。那位催領班真他媽的太誘男人了。衛軍不敢多想,酒後騎車可不能走神,走了神自己小命就玩完了,別說俏姑娘,就是自己的老婆也只有讓別人抱,自己只能抱女鬼。
衛軍到家時,家裡人早已吃過午飯,他老爹正在家等他,看到他回去,還沒等衛軍把車停穩,老爹便迎上前來問事情辦得怎麼樣。衛軍沒有回答,對著自己的女人喊倒杯茶水。衛軍進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接過女人遞過涼茶水,一口氣喝去大半才把朱文保的話前後說了一遍,喝酒的事一句沒提。衛軍不談,女人從他身上也知道,男人喝酒了。衛軍的爹說,咱還不知道立國會不會同意,一些東西沒必要準備這麼早,避免太張揚。衛軍明白爹的意思。在農村如果張揚出去的事沒有辦成,會給村人留下笑柄, 成為村人茶餘飯後的笑料,會使辦事人在村裡難以抬頭。衛軍的女人說,咱和立國是一村的,人常說遠親不如近鄰,咱既然要和立國合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