裟了,她反倒要做男人衣裳了。
太陽依舊照常從東方升起,耀眼的光芒照射在尚未融化的積雪上,愈發閃亮灼灼。婉晴還蜷在暖融融的被子裡酣睡,熬了一夜到亮實在堅持不住的芸朵來了個豁出去的招式,直接跑去找靜妃的奴婢秀果。
芸朵回來後,去到婉晴床前,喚醒婉晴,可憐巴巴,“主子,靜妃娘娘一夜未歸,方才奴婢還幫忙秀果給靜妃娘娘收拾行李呢。秀果說慈寧宮傳話過來,靜妃娘娘要出遠門,就連她都不用跟著去伺候。您看,靜妃娘娘都不回來了,您就讓奴婢睡去吧。”
婉晴從床上蹦起,再次確認自己聽到的話,然後擺擺手同意芸朵去休息。隨即,她重新躺下,拉過被子一路蓋過身子往上而去,詭異的笑容在婉晴臉上招搖,但很快就被被子蒙上,她整個人籠入被子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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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族王公貴胄、滿清大臣、漢人高官一批接一批奔赴萬善殿,懇求皇上放棄出家的念頭,重回朝堂,理政安民。然而,皇上本就一心追求六根清淨,所以憑誰來,他也不見。
按理說,有兩位最應該首當其衝而來,可惜,都沒來。
第一位是皇太后,身為皇上的親額娘,且是能主理後宮、排程朝臣的女強人,她的勸說既有分量又飽含親情。可她卻始終留在慈寧宮挨個召見王公大臣,授意行事,忙碌不停的她好似根本就抽不出時間過來萬善殿。
第二位就是安親王嶽樂,領銜議政王大臣會議,又是宗族中首屈一指的德高望重。沒想到他好似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無暇顧及落腳萬善殿專注清修的皇上。
就在王公大臣輪流過來萬善殿的同時,太后已經派人前往江南召請玉林通琇大師。自己的弟子茆溪行森居然敢給皇上剃度出家,還平白就收得一位皇帝徒弟,即便是清淨修為的玉林通琇聽聞後也是驚駭不已,當即日夜兼程趕來京城。
“國君一身系天下安危······”一見到皇上,玉林通琇大師便是苦口婆心、情理環扣勸說。
“弟子於財寶名利,不在意中,妻孥亦覺風雲聚散······”面對玉林通琇,皇上則表達出他對俗塵的寡淡,並侃侃而談佛心禪道,竟是把玉林通琇回得啞口無言。
玉林通琇冥思苦想,不得已來了個破釜沉舟。翌日一早,玉林通琇吩咐弟子們堆起柴禾,直接把茆溪行森送進柴禾堆,然後請來皇上,兩個選擇:皇上執意出家為僧,立刻燒化茆溪行森;皇上願意蓄髮回朝理政,立刻放開茆溪行森。
既是玉林通琇的弟子,自然要服從師父。可問題是,這位弟子他是一國之主,他拒絕從玉林通琇給出的兩個選擇中擇一,而是給玉林通琇提出了第三個選擇。
“師父,這些日子弟子除卻一身黃色枷鎖,遠離那些無情混念,這身素袍穿在身上,何其舒坦自在。請師父慈悲為懷,莫要連累師兄,至於弟子自己,心意已決,決不回宮。不然,那就換弟子坐進柴禾,燒化弟子吧!”
玉林通琇大師淚潤眼眶,有人窮其一生跳進明爭暗鬥,就是為了享受權利,坐擁富貴,至死,都還是戀念紅塵。而眼前這位青年皇帝,他擁有著大家所有的夢寐以求,可他卻寧願死也不想再與權勢沾親帶故。
如此漠視凡俗,如此至情真一,倒教玉林通琇於心不忍。可是,他是皇上啊,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都要回到他的位置上,繼續他的使命。就算心灰意冷,就算要死,他也不能以僧人的身份而死。
否則,隨之而來的就可能是無數僧眾的陪葬。對佛僧引皇上入門的怨恨會讓朝廷上的政客們於此展開報復打擊,這些年因皇上倡導佛法而香火旺盛的寺院以及佛法的光揚推廣,都將遭受滅頂之災。
就個人追求來說,眼前的這位青年人是無辜的,玉林通琇心裡也明白。可他的所作所為,不是關係他個人,而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關聯方方面面。從他坐上皇位開始,他就不再屬於他自己,他只屬於權利,他只能不停的鬥爭,這就是他的宿命。
“皇上,請您迴歸正位,上孝皇太后,下安百姓。皇上若真心向往佛家,就請把佛法放於內心,外在守護佛法,這才是無上境界。”
接著,玉林通琇嚴厲地看向茆溪行森,“如若皇上堅持出家,行森必須燒化,為皇上剃度,就是傷民毀業,罪過罪過。只有皇上重回大位保國護民,方可寬恕行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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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陰雲密佈的天氣,眼瞅著是不是又會有一場降雪。今日,太后終於指名道姓下令岳樂前往萬善殿。太后跟前,嶽樂自然不好開口回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