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也給了我反應,總比不理不睬強吧!
“回皇貴妃,主子她起來了,精神也恢復許多,還囑咐奴婢把這宮女服洗乾淨,奴婢正打算洗衣服去。”
見她手裡拿著宮女服,我哭笑不得,總算暫時不用擔心我的婉晴宮女再給我添亂。
本想自己過去叫喚婉晴,芸朵怯懦地停住我。見她支支吾吾,我斂起微笑,這孩子,經不住恐嚇,婉晴會,我同樣會,更何況我是什麼身份。
“回皇貴妃,婉主子出去騎馬了。”心寬了寬,騎馬算不得大事,只是身子才見好,是不是不該劇烈運動?
“回皇貴妃,婉主子穿的是奴婢的衣服,奴婢也是好生為難,可主子的脾氣奴婢不敢違抗,只得聽從。”
心縮緊一團,頓時來氣,“菱香,給我備馬,我也出去騎馬。”這份擔心總見不到頭,我這就衝出去,把這不聽話的宮女捕回來。
縱馬馳騁這種瘋狂的行為原來我也會,不只是會,而且瘋起來連命都不顧。胯下之馬疾馳穿過原野,飛躍衝下山坡,濺水趟過淺流,別說是不見婉晴蹤影,就連我自己都已找不到北,不得不接受現實,我成了迷路的羔羊。
馬累了,我也累了,勒馬停住,我翻身下馬,仰面而躺,左右皆是楚楚動人的小野菊,黃悠悠的小臉一浪又一浪的秋波媚過來。不愧是訓練有素的駿馬,不僅穩穩當當馱著主人飛奔,並且還把主人帶到如此一個遍佈野花的爛漫之地。
我也不想再找婉晴,反而要謝謝她,不只是她,還有我,我們都該這樣跑一跑,心裡的憋屈瞬間得到釋放。
閉眼,懶洋洋,鬆鬆垮垮,秋風緩緩慢慢,黃花搖搖晃晃。
可惜時光沒有為我停留,風馳電掣的馬蹄聲迅疾而來。我坐起身,轉眼靠近的幾匹馬以及那一馬當先的身影一目瞭然,站起身,恭候。
皇上迅速下馬,顧不上喘息,“墨蘭,怎麼一個人在這兒?聽小碌子說婉晴病了,還躺著嗎?”
除了“是”一帶而過,我不知該為婉晴編點什麼理由。
“方才朕與侍衛們騎馬,忽見一人影在遠處騎馬閃過,我們便一路追來,莫非是你?”
顯然不是,我在這兒停留了好一會兒,是婉晴?
微笑,只能微笑,不承認也不否認。皇上定睛注視我,然後回身吩咐:“達禮,騎上馬四處瞧瞧,其餘人退到遠處,朕與皇貴妃說說話。”
“墨蘭,你是特意來這兒嗎?朕可是從來沒忘記這裡。”
方才跑累了沒仔細留意,原來這裡並非陌生之地,我來過這兒。只是如今秋草掩人,秋意闌珊,與前兩年的春景截然不同,難怪我視而不見。
“墨蘭,朕前幾日射壞你的紙鳶,若是還想要,朕讓奴才們再給你弄個更好的。你思念皇兒放飛風箏,朕卻一心只想著找個理由嚴厲告誡眾侍衛,既在朕跟前當差,就該恪守己責,給朕長臉,豈能為非作歹,朕顏面何存,又如何服眾人之心。”
沒想到他還惦記那件事,“皇上,違紀亂法定當嚴懲,不只是侍衛,所有人盡皆如此。不過妾妃懇請皇上,切莫再因皇兒之事嚴懲。皇兒終究是嬰孩,不值如此大費周章,他小小的身軀受不住這些個沉重的恩寵。如今他已安然入眠,有關他的到此為止,也算給他一片安寧吧!”
“不准你這麼說,朕對我們的皇兒寄予厚望,即便天意如此,朕終覺做什麼都難以彌補。可若要如你所說,有關皇兒的事到此為止,只怕······”聽他語氣轉折,面露疑慮,我認真看著他,期待他能繼續。
“墨蘭,自你進宮那年勸解朕秋決謹慎,人命至重,朕覺十分有理,這些年每到秋決朕都一再叮囑,謹慎審理,切勿生成冤假錯案,草菅人命。你懇請朕讓皇兒安息,朕怕是不得不告訴你,朕這次怕是要殺人才能讓皇兒入土為安,明知朕十分重視榮親王之事,他們竟敢膽大妄為,朕無論如何也寬容不得。”
我面容失色凝視著他,這又是為何?
先是欽天監擇本年八月二十七日辰時葬榮親王,禮部尚書恩格德、郎中呂朝允等誤用午時。欽天監五官挈壺正楊宏量固爭不得,至是,楊宏量舉發其事。皇上命內大臣伯索尼、內官監掌印官通吉等會訊。以呂朝允、額勒穆將欽天監所選辰時誤譯午時,後又將監內移送印文、說堂塗改,希圖遮飾。擬革職,立斬,籍其家。筆帖式賈一麟,坐畏罪巧供,擬革職,籍沒,鞭一百。員外郎布岱、主事吳拉理,俱坐巧供。布岱,擬革職,鞭一百,為兵。吳拉理,擬革職,鞭一百。尚書恩格德,擬革職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