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去面對他的皇祖母和皇阿瑪。他要是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你讓他如何做好孩子?”
淚水從康妃圓睜的雙眼中滑落,她張著嘴卻說不出半個字。
“別以為處心積慮為自己的兒子爭皇位就多麼理直氣壯,哀家喜歡玄燁,可哀家的皇孫不止玄燁一人。論出生的血統,他就比不上隆禧,所以你才要除去鈕伊凡,是不是?就算是身為景仁宮的主位,可出生漢軍旗,你也心虛著呢,是不是?”太后冷聲質問。
康妃點頭不是搖頭不是,就光是流淚。
“身份不夠響亮,但看在玄燁自身爭氣的份上,哀家沒少費心思搭臺階把他往上推,也一步步把你佟家兄弟往上拔。老老實實守在景仁宮,默默為兒子祈福,就這麼簡簡單單愛著玄燁,你不會嗎?”
太后嚴厲地發洩著對康妃的不滿,“你也知道玄燁是個好孩子,可你這個額娘怎麼就那麼貪得無厭、心狠手辣?你倒是讓玄燁看看你這一身的打扮,再給玄燁說說你乾的那些壞事,你是生怕他太乾淨,以身作則手把手交給他如何骯髒不堪嗎?”
“不是的,太后,不是的,”康妃使勁搖頭,“玄燁是清白的。他雖然還是孩子,可心存志向,皇上從來就沒多看他一眼。皇上心裡除了榮親王,別的皇子何曾在意過。”
康妃忍不住就痛哭出聲,“懷胎十月生下玄燁,可我卻從來就不得和他多呆一會兒。才聽得他喊我一聲額娘,卻又因為出痘被送出宮。那麼小的年紀,身邊只有奶媽、奴才照顧,我這個親親額娘卻看一眼都不行。一個又一個漫長的白天黑夜,無時無刻都在為他祈禱,他是我活在宮裡的唯一希望。”
“太后,謝謝您把他養在慈寧宮,您做的這些我雖然不能完全理解,可我看得出玄燁他顯然高出了別的皇子。所以我再想他,我也只敢偷偷看著,有您照顧他,他一定有出息。可是,鈕伊凡明目張膽的野心激怒了我,我非常清楚她阿瑪被提拔、她生下皇子後會如何不顧一切達到目的。”
康妃的淚眼中忽地迸發氣怨,“所以我才忍耐著與她交好,給她出主意,果真就連皇貴妃都不想搭理她,皇上也對她冷淡。誰知她居然恬不知恥還要把孩子過繼給皇貴妃,誰都知道,只要皇貴妃有皇子,皇上一定會立為儲君,榮親王身上的榮耀不是明擺著嗎?”
“一屍兩命就是我想要的,可惜那孩子就是和皇貴妃有緣,兩次都在皇貴妃的庇護下活了下來。不僅如此,還真就陰差陽錯要收養在承乾宮。”
康妃揚起她的淚流滿面,無奈反問,“太后,就算是您也無法阻止皇上,不是嗎?”
略微思索,康妃毅然正視太后,“我並不知道吳喜給我拿來的是斷腸草,他只說宮外送進來給我的。我既然和簡親王達成協議,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是心狠手毒,可只要能把玄燁推上皇位,即便下地獄萬劫不復我也不在乎。”
康妃扭頭看著我,雖哀慼的淚花在眼中閃動,面對我卻是憤憤難平,“皇貴妃,我才離開大殿沒多大功夫,你就花言巧語哄得簡親王把護衛都撤到了慈寧門外。簡親王那樣傷害你,你居然都忍住疼不哼一聲,就連浩奇特最後都不顧自己的生死要救你一命,你有多可怕,我今兒個算是見識了。”
她挑釁追問,“要是回到那年,如果你知道榮親王會遭遇不測,我就不信你還會拖著月子未滿的孱弱身體跑到南苑伺候。如果有人處心積慮要搶奪榮親王的一切,我就不信你還會無動於衷。否則你還算什麼額娘,談什麼愛自己的孩子?”
康妃的挑事聲不大,可於我聽來卻是聲震遐邇。她一語刺中我心底的最傷處,沒有保護好皇兒是我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的痛苦。如果真如她所說,時光倒轉,為了我的皇兒,我是不是真的會有不同的選擇?
“少在那兒為自己的作惡找藉口,藏紅花是你放的,番瀉葉也是你喂的,你還會不知道斷腸草?”太后厭惡地盯視康妃,“濟度是什麼性子,哀家比你瞭解。他拿把刀捅了哀家,哀家相信他幹得出,但下毒這種費腦子的拐彎抹角,他不會幹。”
康妃苦笑,點了點頭,“既然太后不相信,那就都算在我頭上。甭管您讓我喝斷腸草還是鶴頂紅,只求您還像從前那樣愛護玄燁,我一死了之,絕不會再給玄燁增添任何汙點。”
太后的冷眼中蘊藏玄機,一個眼色遞給索瑪姑姑。片刻工夫,索瑪姑姑就端來一碗湯藥。
“想要速死,沒那麼容易。哀家要你生不如死,哀家要好好教教你如何真正愛護玄燁。”
太后拿起毛筆,親自遞給康妃,“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