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可以救你,我本可以阻止事情的發生。兩次把你從危險中救回來,我就該救你第三次、第四次,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嗎?可為何這次我竟然昏了頭。何中向我稟告雯音受脅迫,我怎麼就放任不管。怨我,都怨我,我不該生出貪念,我不該覬覦那個位置。”
急忙出手捂住他的嘴,截斷他的話,“不要說,不能說,沒有做的事情就是沒有發生。嶽樂,與你無關,你還是原來的你。想或是不想,永遠爛在心裡。你就是清白的,你就是皇上信任有加的好兄長。”
他圓睜的雙目淚流不止,溼向我的手指,滑進我的掌心。他的手顫抖著扶住我的手背,觸碰的一剎那,我“倏”地快速收回我的手,緊緊交握在自己懷中。
“嶽樂,不要自責,有時候該發生的事情一定會發生,誰也阻止不了,這不是你的錯。”吸口氣,壓住自己的泣淚聲,“皇上他待我很好,最近他在我跟前都不像是皇上,變得像是可以認真、專一照顧我的男人。雖來日已不多,他能做到這些,我已經很滿足,真的。”
哀悽的痛哭聲從他暗啞的嗓音中壓抑不住迸出,“墨蘭,把我的心帶走吧。如果真是救不了你,那就把我的心帶走。這一次我決不再放手,我一定會牢牢抓緊你的手,絕不讓你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一定會好好守護你,永遠永遠愛護你。”
嶽樂的哭聲撕碎了我的心,他要守護我的心更是把我推入無盡的痛苦煎熬。雖已是哭成了淚人,但我把手指含入口中使勁咬住,就是不讓自己哭出聲。
他把我的手指從我口中奪出,被咬破的口子鮮血滲出,他趕緊拿出他的手帕給我包上,“對不起,墨蘭,對不起。”
我受傷的手又一次從他手中掙脫出來,“嶽樂,我不要你的心,我要獨自離開。從此天高任我飛翔,海闊憑我遨遊,我是最自由自在的那陣風,誰也留不住我,誰也追不上我。”
不間斷的淚水滾落他的臉頰,滑進他緊閉的雙唇,他雙眼一眨不眨呆呆地盯著我。
“嶽樂,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見他點點頭,我淚中帶笑,“我想把費揚古託付給你。”
滿目悽清,他不甚理解,“皇上好似要重用費揚古,正白旗日後也會交到他手上,你應該把費揚古託付給皇上才是。”
我搖搖頭,“董鄂氏與蘇克薩哈的家族爭奪正白旗的主導權,你不是最清楚不過?外戚干政,是大忌,因我是皇貴妃,董鄂家族都仰著費揚古。他雖然年輕可他氣盛也好勝,他就算能挑起董鄂家族的繁榮,但也不是現在,他憑什麼?暗地裡的爭鬥只會讓皇上厭惡,戰場上的功勳、百姓的愛戴才是他立足的根本。我還活著,皇上尚且體恤我,所以費揚古和董鄂家族這次能倖免。等我不在了,費揚古極有可能被對手反撲,天長日久,我變成了一道殘影,皇上再難念舊。費揚古若是要取代蘇克薩哈掌管正白旗,憑的就是他自己的本事,還有他一腔對皇上效忠的熱忱。”
淒寒在他眼中凜冽,我不由一個寒顫,他步步追問,“我還是不懂,為什麼反而是我能提點費揚古,為什麼不是皇上?皇上就是因為對你情深,才會對費揚古另眼相看。”
我婉晦而言,“費揚古非常崇拜你,比起皇上,他更樂意追隨你。你的話,他願意聽。”
精明浮出,他心神領會,“墨蘭,你可真是靈心慧性。”
他聲音略顯氣怨,“為什麼不信我,我如今早已是悔恨交加。一念之差把你害成這樣,我怎麼還會?”
吐出長長一氣,他嚴肅認真,“墨蘭,我向你保證,只要福臨他勤政愛民,全心光大我大清基業,好好坐在他的龍椅上當他的皇帝,我嶽樂必定一心一意效忠於他,絕不背叛他,我以性命擔保。如此,你把費揚古託付給我,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笑不出來,眼淚又開始打轉,“謝謝你,嶽樂。宗族王親裡,你是皇上最得力的幫手,你要永遠支援他,這樣我也才能放心而去。”
他的手探過來想幫我拭淚,我往後縮了縮,他又無可奈何收回去,“你呀,想要為所欲為的人還操這麼多心做什麼?吃了這許多苦還是學不乖嗎?”
我嘀咕反對,“是自由自在,怎麼被你說出來,倒好像我要去為非作歹似的。”
他斜睖我一眼,“有什麼區別嗎?誰讓你不讓我護著你,非要自己去橫衝直撞。”
賭氣地扭開頭不理會他,卻聽得他念念有詞,“總之,不到最後一刻,本王絕不會放棄。李延思尋他的解藥,我也會努力查出下毒的人,說不準能下毒就能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