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婚,還不知要怎麼看臉色呢?”
赫楨的行為深得我心,要我一夜之間成為一個陌生人的妻子,我做不到,更何況心裡還裝著諸多難耐的痛楚。如今我什麼都不想知道,也不想探究。
“菱香,這樣挺好,隨他去吧!”聽我這樣說,菱香只是搖頭,不再出聲。
隨意行至一座假山後面,我站住看著石頭髮呆,不想假山前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老頭子,你說將軍爺的話是什麼意思?夫人為什麼是太后送過來的一尊菩薩,讓我們每天好菜好飯供著就行,夫人明明是人,怎麼就變成了菩薩。”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做奴才的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聽著照辦不就行了。太后先是封主子一等奉國將軍的爵位,接著又指了這麼一位如花似玉的夫人,雙喜臨門高興都來不及,管她是人還是菩薩,供著就供著,有太后撐腰,日後主子還不定如何好呢?”
菱香一聽立刻就沉不住氣衝出去,無可奈何我也緩步走到假山前面,原來是管家阿布德和他的妻子巴爾。
兩人見到我臉色忽變,立刻慌忙跪下,菱香剛說出“你們”兩字就被我制止,我雖被罰跪無數次,可我絲毫不喜歡別人給我下跪,於是我和氣地對他們說:“起來吧,你們也是有了年紀的人。你們說的話我聽到一些,也不是什麼聽不得的話,我倒無關緊要,只是太后身份不同,又豈是大家可以隨意議論。有些話藏在心裡比較穩妥,或許乾脆就不要想。”
看他們還是跪著不敢起來,我打發菱香去攙扶他們,他們趕緊起身,連說“不敢當”、“奴才知錯”、“多謝夫人”。
也不知菱香這丫頭是怎麼了,陪嫁過來後總是一副很強勢的樣子,就生怕我在這府裡被人欺負。我剛轉身,就聽她向阿布德詢問將軍爺整天都在忙些什麼?
“菱香,你給我住口,這種事什麼時候輪到你操心?”
我的怒斥聲不止是驚住菱香,就連阿布德夫婦也是驚恐失色,莫非我剛才的表情和聲音太過嚴厲了嗎?
菱香低下頭倉惶站到我身後,阿布德恭敬地告知我赫楨的騎射本領不錯,之前擔任副護軍參領,太后封爵為一等奉國將軍後,就被提升為護軍參領。可不過一月,皇上突然晉封赫楨一等奉國將軍兼一雲騎尉,改為參將調往通州大營駐守。
等他們退下遠去,我聲色俱厲警告菱香安分守己,以後不準擅自打聽。菱香一臉委屈,我陰沉著臉回屋的路上再沒開口與她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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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已是三更,外面寒氣太重,快進屋休息吧!”菱香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我身後。
進入十一月的仲冬時節,葉落草枯,景氣蕭肅。白日裡瑜寧公主過府探望,回想著她與我說的話,剛結痂的傷口又被無情剝離。
不知公主是有意還是無心,彷彿很久沒有聽到的名字再次在耳邊喚起,“八月皇帝哥哥提升嶽樂哥哥做宗人府左宗正,不想嶽樂哥哥告病在家,直到十月才憔悴不堪上朝公務,看來是病勢洶湧呀!”
聽完這些,撕裂的傷口讓我痛心入骨,眼淚早在出嫁之前就已哭幹,現在的我只剩下傷口給我帶來的陣陣顫慄。
“小姐,奴婢扶著你,快回屋吧!”
“菱香,謝謝你還陪在我身邊,我這心口絞痛得厲害!”
“小姐,奴婢求求你,想開些吧,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許是站得久了,腿也麻了,在菱香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向屋裡走去。
次日,帶著菱香來到阿布德居住的屋前,我打算讓他安排一輛馬車,明日到蓮芯的小院找她說說話,壓在心口的憋悶讓我不堪重負。
屋裡傳來巴爾的哭泣聲,還聽到阿布德一邊嘆氣一邊說:“別哭了,要是哭能解決問題那我也願意大哭一場,別看我身為將軍府管家,是包衣奴才,可終究是奴才,我能怎麼辦?”
“我就是知道我們什麼也做不了,我才哭呀。老頭子,那是我們唯一的孫子,他才十歲,我能不哭嗎?如今兒子、媳婦沒了,他一個十歲的孩子該怎麼辦?”
阿布德哀傷的聲音傳來,“別想著把孩子帶過來,想都別想,你要讓孩子做逃人嗎?皇上三令五申要嚴懲逃人,就連窩主也絕不寬貸,那隻會害了孩子,我們都得死,也會連累主子。這些年主子待咱們不錯,家裡的大小事務統統都交給我,你可千萬別犯糊塗。”
巴爾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讓人聽來心酸不已。既然他們有為難的事情,我還是不打擾他們,等會兒再來吧!走出一段路,巴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