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
他臉色突然煞白,跌坐到椅子上,彷彿受了什麼重創一般,“不要拿二孃賭咒、發誓,你走吧。”
回屋的路上,我滿腹疑團,總覺得自己急切需要破解有關額孃的謎題。
安撫費揚古遠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這孩子人小鬼大,而且思維偏向早熟,關鍵是我很難短時間內消除他對洛舒的敵意。費了一番唇舌,好不容易他才答應我絕對不在阿瑪跟前提起。
晚上,菱香忙著給我往洛舒在我手臂上留下的淤青抹藥膏,其實也就一點點,我都嫌菱香未免小題大作。
替我拉平整捲起的衣袖,菱香眼眶卻開始泛紅,雙唇微張又緊閉,囁囁嚅嚅。
見此,我如何不起疑心,想著原先菱香不願意我多管洛舒大哥的事情,我便故意說出,“菱香,我打算挑個時候勸勸阿瑪,大哥那麼喜歡蓮芯,若是阿瑪同意,大娘沒準也不會反對,你說呢?”
“小姐,”菱香立時聲調高起,“就算那位姑娘貌如天仙,可那樣的身份連奴婢都不如,別說進門當個侍妾,就連進內城都會遭攆,大少爺真是,”恨鐵不成鋼的慍澀情急之下不加掩飾寫滿菱香的雙眸,“真是不自愛。奴婢倒是情願大少爺娶了那位小姐,誰知卻被一風塵女子給迷了個暈頭轉向,不值當。”
滿人入關不過十年,且嚴禁滿漢通婚,當然漢軍八旗例外,所以別說是蓮芯這樣的身份,哪怕她只是一位普通漢家百姓的女兒,也不能嫁入將軍府。
嘖嘖聲在我口裡玩味菱香的話,倏地,我冒出一句,“菱香,你喜歡我大哥?”
菱香一聲大叫“小姐”,震得我耳鳴,慌得我趕緊捂住耳朵,兔子急了還蹬雄鷹呢,菱香這會兒喊的是“小姐”,可這架勢完全沒把我當回事兒。
“這是報應,夫人她做下喪盡天良的壞事,老天賞給她報應,也該她嚐嚐難受的滋味。二夫人是多好的人哪,處處寬和忍讓,這樣端莊大方的素養比那出身貝勒府的夫人強百倍。”
才說著,淚珠子竟是一串接著一串滾落菱香眼眶,“小姐,別以為夫人善待你和小少爺是出自真心,那是二夫人用自己的性命才換得小姐和小少爺的平安。”
菱香索性放聲慟哭,“小姐,你到底是怎麼了?”
這番話猶如當頭一棒,我驚愕地盯住菱香。這下,可再容不得菱香隱瞞,我拉住菱香非要給我說個明明白白不可。
菱香入府已是六年有餘,在她看來,阿瑪對額孃的疼愛表露無遺,對大娘則是客客氣氣,所以大娘心裡有氣也是在所難免,只是公開場合努力維持自己正妻的驕傲。
額娘生下費揚古,阿瑪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就會在眾人面前表達自己對幼子的偏愛,大娘的臉色明顯陰鬱了許多。生下費揚古對額娘來說簡直就是九死一生,生產時因為失血過多差點一命嗚呼,可活過來的額娘落下血虛的病根,身子一年比一年虛弱,常年都要服用補血的藥物。
那一年,阿瑪征戰在外,額孃的病情卻急劇惡化。一日,菱香去廚房給額娘端湯藥,不想見到大娘的貼身侍婢彩紋從廚房出來,彩紋向來與菱香不和氣,所以菱香不想與她打照面便閃到了暗處。
彩紋沒有看見菱香,在廚房門口四下瞅了瞅就小跑溜走了。菱香覺得好奇,走進廚房發現裡面一個人也沒有,爐上正煮著額孃的湯藥,而偏偏負責煎藥的奴婢不知去了哪裡。雖覺得奇怪,可菱香沒發現異常,也就沒有刻意放在心上。
數日後,菱香在花園裡無意中聽到洛舒質問彩紋在額孃的藥中放了什麼東西,彩紋連連解釋是夫人讓她這樣做的。
菱香消消退回來告訴了額娘,額娘私下請來大夫檢視湯藥和藥渣,大夫在其中發現了惡化病情的藥,大夫估計這樣的藥額娘已經服用一個月左右。
同時大夫也坦陳,額娘即便沒有服食此藥,不過也是多撐一年,如今服下這樣的藥,雖不是快速致命,但無疑加速了生命的消逝。
額娘留下藥渣子,隨後請來大娘,遣開近身的侍婢,和大娘在屋子裡談了許久,至於說什麼,只有她們兩人知道。
額娘去世前,叫來菱香,叮囑她不許把這件事告訴墨蘭和費揚古,並且把墨蘭和費揚古當作菱香的妹妹、弟弟一般拜託給了菱香,菱香謹記在心。之後,大娘一改往日對墨蘭、費揚古的冷冷淡淡,從此噓寒問暖、勤心照顧姐弟倆。
怎麼會?大娘終究還是老套劇本里的狠毒人,而墨蘭,竟也是要揹負這般的害母仇恨?
我一直默不作聲靜靜聽菱香講述,直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