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腳不能亂走,信口胡謅我也就當仁不讓了,“我打算離家出走,沒想到被你逮了個正著。”
果然我的小玩笑嚇住他,他慌亂地壓低嗓音,“胡鬧,你瘋了嗎?”
接著他看看四周,催促我:“回屋去,離家出走,你是不是腦子摔壞了?”
我終於忍不住低聲笑起來,“大哥,我說笑呢?我能去哪兒,人生地不熟,出門我就能迷路,你還真當真?”
洛舒鬆了一口氣,笑了笑,“人生地不熟?迷路?看你說的,無非是怕你出門再傷了自己,額娘沒辦法向阿瑪交待。”
可是很快他就一本正經地盯著我,“你是墨蘭嗎?竟然還會與我說笑,莫非今日太陽從西邊出來我沒注意到?”
我也知道他說的是玩笑話,而我卻發了慌,我本就不是清高冷淡的性子,一不小心就難免本性暴露。
低下頭,轉過身子,臉上的不自在面向黑夜,一邊邁出步子一邊匆匆拋話,“我只是讀書累了,出來走走。我這就回房,大哥也早些歇息吧!”
“讀書?讀到現在?連我那份兒也讀了吧,阿瑪若是知道,又該數落我了。”身後傳來的語氣酸溜溜的,想起阿瑪先前在我房裡確是如此嘮叨他,看來他在阿瑪眼裡的不成器已是固定模式。
接著我便聽到他的喃喃有語,“墨蘭,你這麼喜歡讀漢人的書,難怪他?難怪你?難怪你們?”
我定住身體,他口中的“他”好似與我有關。雖是無頭無尾的“難怪”,不過,還真是勾起我的興趣,我安靜地、耐心地、期待地等著他繼續一句完整的“難怪”。
“看我又提這些做什麼?別看都是三天兩頭就碰面玩在一起的人,可我向來不喜歡好管閒事。過年時問過你,你不開口說明,只是緊蹙雙眉,面露怒色,我也就作罷。”
他的聲音已隨著他的腳步靠近我身後,“自你受傷後,他主動向我打聽過幾次,不過我始終不說你的情況,他總是一臉失落悵然。由不得我會生出疑惑,莫非他?莫非你?莫非你們?”
又來了,“莫非”了半天,他又開始沒頭沒腦的“莫非”。
我懂了,他不是在和我說話,他只是自言自語。
既然他說不清楚,我也聽得一頭霧水,索性回屋,“大哥,我回去了!”
我還沒來得及抬腳,他倒是三兩步就攔在了我前方,低語而問:“墨蘭,大哥就問你一句,那日出城去西山,是約了他嗎?”
一記悶雷擊在我身上,傻了。
洛舒緊緊注視著我,生怕會遺漏任何一絲線索。
怎麼可能?我明明記得菱香與我說,墨蘭想去西山寺院進香祈福。莫非菱香並不知道墨蘭的真實意圖?難道墨蘭去西山是所謂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這一刻,我是真心地衝著洛舒茫然不解地接連搖頭。
“別緊張,我絕無惡意,我也是為你好。是他自己親口承認與你有約,可我根本就不相信,你可是阿瑪的乖女兒,你絕不會做出私會男人的事情,對不對?”
我連忙點頭,知我者,洛舒大哥也。我絕不私會,一定要光明正大的約會,這才是我。
“恕大哥自言,他是什麼身份,你我都很清楚,不可以,一分一毫都不要讓自己的心逾越。”他咧開笑容,“墨蘭,如今和你說話總覺自在多了。我走了,你也回屋歇著吧!”
他算是放下心高枕無憂而去,而我除了莫名其妙還是莫名其妙。
催促自己趕緊回屋去,半夜三更的,我瞎轉悠什麼。這下可好,天上掉下個“他”把我砸成傻瓜了吧!
第8章 郡王賜教
轉眼大地披上嫩綠的新裝,呼吸著粉綠的空氣我的心也變得綠意盎然。
腳踩“花盆底”般的旗鞋,我也能夠勉強在庭院裡“婀娜多姿”地信然漫步,連蒙帶騙也讓菱香教會了我如何屈膝請安。
這日,蘇先生剛講學離去後,費揚古就急匆匆把我拽到大廳,說是要請教於我。
說真的以我現在的水平,換我請教費揚古都不足為奇,所以面對這位聰明伶俐的小弟弟時,我內心居然頗有些忐忑。
這些日子費揚古正在熟讀《孟子》,他拿起書翻到一頁指著其中一行問我,“姐姐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國君好仁,天下無敵焉。”輕聲一字一句唸完,還好,不難理解,“國家的君王崇尚仁德,那麼在這世上就不會有敵人!”
“不對,都說我大清是馬上得天下,八旗鐵騎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