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剛讀完資料,總不能讓我現學現唱吧,我還需要想點前奏或是來點潤色,我要保證我的勸解百分百成功才行,否則豈不是前功盡棄。
“朕問你話呢?你啞巴啦?”聽聽這口氣,火氣又上頭了。
“吳良輔,你在這做什麼,皇貴妃這樣子是你能看的嗎?出去。”這火燒得可夠旺的,連吳良輔都受到波及,吳良輔有口難言,躬身快速退下。
菱香臉色慌張手足無措地看著我,燒走了吳良輔可不就剩下她了,“菱香,你不是說皇貴妃已經睡下,你們主僕二人合起夥來欺君犯上嗎?”
菱香驚恐跪下,連聲解釋,“啟稟皇上,皇貴妃確實已經睡下,奴婢滅了燭火才回房歇著的,可怎麼就起來了,奴婢實在不知。”
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有什麼火衝我就行,本就是我的錯,他非要把周圍的人都罵一遍,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他也在那兒小題大作。
“皇上,菱香所說句句屬實,是妾妃睡不著,這才起身過來。皇上饒了菱香吧,有錯也是妾妃的錯,不幹菱香的事兒。”
“她是你的隨身侍婢,怎能如此不警醒?你都在這兒翻箱倒櫃,她竟全然不知。你看看你,披頭散髮,只著一身單衣,最上面的紐扣也不扣上,光著腳套著鞋,就連這鞋也穿得不倫不類,看看你那衣袖,撩那麼高光著個臂膀,你要把這屋子拆了不成?你這個樣子和平日裡一比,簡直就是相去甚遠,一向舉止端莊、優雅的皇貴妃居然像?像?”
像女鬼?還是像乞丐?看他氣急敗壞都找不出詞兒來修飾我,我反倒忍不住展顏歡笑,“菱香,快去給本宮拿支簪子過來。”
鞋後跟方才被我踩平當成了拖鞋,我重新把鞋規規整整穿好,衣袖也完全拉下來,蓋住我的纖纖玉臂。菱香拿來簪子幫我把飄逸青絲挽成髻別於腦後,寢衣沒有領子,扣好最上面的紐扣,拉整好衣服,我盈盈福身,嘴角彎起,嫵媚笑意,細語道:“妾妃恭請皇上聖安,失儀之處,還望皇上恕罪。”
“起來吧!”服從諭令站起身,我淺淺笑意看向他,顯然我從鬼怪轉變成淑女的過程讓他很滿意,怒氣全消不說,就連螢火蟲都跑到了他的眼裡,光亮閃閃。
他主動上前牽住我的手,囅然而笑,“你呀,朕都不知該如何說你,回屋歇著去,你不累,朕的皇兒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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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蘭,你在那兒找什麼呢?”躺在我身旁的他還是忍不住問我。
一想到他剛進屋的樣子,我便信口開河:“抓老鼠,否則怎會是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滿嘴胡說八道,朕進屋時,明明見你在讀書。”他輕輕彈了彈我的額頭,“說說看,站在那兒讀什麼呢?衣冠不整也就罷了,連找個凳子坐都顧不上。”
哎呀,引經據典倒是找好了,可我的前奏、我的潤色還沒想好,此次諫言的充分準備還未齊全呢?
他捏捏我的臉,“快回答朕,挺著個大肚子還在那兒翻箱倒櫃,是不是有什麼急事,否則你也不會如此。”
“皇上,明日還有早朝,還是早些歇著吧!妾妃也乏了,睡吧!”為今之計,拖一時算一時。
“朕不累也不困,就想和你說說話,既然你不想說,那好吧,如今到了床上,屋裡也就我們二人,衣衫不整也只是朕能看到,無妨。”說著,他貼過來,撥弄著我披散在枕上的青絲,隨後手指捏住我寢衣的紐扣,曖昧的神色直讓我毛孔豎起。
罷了,我投降,別的招數我可以頑抗到底,唯獨這一招,他總能屢試不爽,他這種親密無間的招數,我完全招架不住。
我抓住他的手拿開,坐起身來,嬌嗔:“皇上又在戲耍妾妃,口口聲聲顧念腹中孩兒,現在又這番威脅,我說與你便是。”
他也坐起身,把我攬在懷裡,壞笑:“明知朕不會對你怎樣,還佯裝生氣,快說,朕聽著呢!”
“甘戊使於齊,渡大河。船人曰:‘河水間耳,君不能自渡,能為王者之說乎?’甘戊曰:‘不然,汝不知也。物各有短長,謹願敦厚,可事主不施用兵;騏驥、騄駬,足及千里,置之宮室,使之捕鼠,曾不如小狸;干將為利,名聞天下,匠以治木,不如斤斧。今持楫而上下隨流,吾不如子;說千乘之君,萬乘之主,子亦不如戊矣。’”
聽我一字一句唸完後,他放開我,陷入沉思,過一會兒才緩緩問:“你翻箱倒櫃為的就是找這個?不像是為了自己反倒像為了朕?世間萬物,各有所長,墨蘭你是想勸朕授官任事,用其所長,不用其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