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撞到鬼,那是出門沒看黃曆,只能自認倒黴。但是上趕著跑到鬼面前去給她看,那大概就是腦子有病了。
很不幸地,齊辰覺得自己和龍牙現在就處於腦子有病的狀態,當然,他是被逼迫的。
那截晦暗的樓梯和那個輕飄飄的白衣女人離他們站著的地方不到十步,齊辰被龍牙拉著,即便心不甘情不願地想故意拖慢腳步,也眼看著就要繞過廊柱離樓梯越來越近了。
龍牙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手勁卻大得出奇,拽一個清清瘦瘦的齊辰對他來說就跟絲毫不用費力氣一樣,還撩閒似的開口來了一句:“其實就算不看也能猜到,那時候既沒照相也沒攝影,能將這一院子的情景存留下來的,也就只有畫了——”
他這話說得沒斤沒兩的,齊辰被他拉著又邁了兩步這才反應過來,猛地剎住腳步:“既然能猜到了還拉我過來看什麼啊龍組長!”
龍牙十分賤地抬手朝上指了指,齊辰這才發現就算剎住步子,他們也已經站在那截樓梯之下了,而且最讓他想自抽巴掌的是,他明知道龍牙此人有時候就愛撩閒乾點混賬事,他居然還傻乎乎地下意識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抬頭看了一眼。
結果這一眼看得他驚起了一身白毛汗——因為他站在樓梯底下抬頭,恰好能和站在樓梯中間半頷首的白衣女人對個正著。
而那女人……根本沒有臉!
齊辰:“……”臥槽!
身為一個對驚悚恐怖電影不感冒的人,齊辰看過的驚悚鏡頭並不多,也很少去找那種刺激。以至於在身臨其境的時候,都沒有展開過聯想,所以結結實實被這沒臉的女人驚得整個人都朝後退了一步。
然而他的手被龍牙拽著,龍牙站著不動,他就是想多退幾步也退不了,只能瞪著眼睛白著一張臉默默抽著氣。
說是沒臉,其實也不準確,因為畢竟還有個輪廓——那女人額頭飽滿下巴小巧圓潤,整個臉型線條很好看,只是沒有眉眼鼻唇,看起來就像是個剛捏好型的麵糰。
這麼近距離地看見個麵糰梳著溫婉低矮的髮髻,弱柳扶風地走在樓梯上,換誰也受不了!
尤其這時候,上趕著來找刺激的始作俑者還湊過去看了眼,而後帶著三分得意之色道:“看看,我說的沒錯吧,果然是畫出來的,因為這女人下樓低著頭,落筆的人便不用畫她的臉了。”
齊辰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有心想把這位不靠譜的非直屬領導就地弄死在這裡,可惜武力值差距太大,只得作罷。
不過龍牙拽著齊辰來看鬼,也不是真的毫無目的上趕著來撩閒,他見齊辰臉色綠油油的簡直快賽過韭菜地了,勉為其難地解釋了一句:“我拉你過來,是為了看看這女人是不是真的一直在重複著一個動作,一點兒都不打折扣。雖然這也太顯眼了,但是也保不齊呢……”
最後一句話他是嘀咕著說的,齊辰一時沒明白什麼意思,“啊”地發出一聲疑問。
齊辰瞥了樓梯上的女人一眼,抽了抽嘴角:“所以呢?”
龍牙接著道:“所以要趁早找到出口,從這種地方出去有個關鍵,你也記著點,萬一哪天你一個人的情況下不長心沒腦子被弄進這類地方,也省得束手無策——”
齊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龍牙,道:“我們現在兩個人,也被弄進來了……”沒腦子乘以二。
龍牙頓時一臉蛋疼地看他:“你皮癢是吧非跟我提這個,想到老子的柄首就直搓火!”
“……你繼續。”齊辰默默閉嘴。
“我剛才也跟你說過,這裡之所以存在,根本在於被人以畫的形式記下來了,畫的特性在於靜止,要從這裡出去自然就要找關鍵的地方,而那關鍵的地方一般是破綻所在之處,也就是說是和這畫性質相反的地方。”
齊辰一聽就明白了:“找違和的地方就成,畫是靜的,違和處自然就是動的。”
龍牙點了點頭。
“那這個女人——”齊辰抬手指了指在臺階上不斷上下的白衣女人,遲疑著開口。
顯然,這身形單薄的白衣女人是這個情境中動得最明顯的一處了,只是齊辰剛說了半句就有些遲疑,因為這個白衣女人動得太過明顯了,要真是破綻所在,那這破綻也太容易找了,誰下套把出口下這麼明顯?蠢麼?
龍牙自然也是這個想法,所以他最開始根本就沒把注意力放在這個白衣女人身上,他點了點頭衝齊辰道:“一來這動靜太明顯了,出口跟她關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把破綻放這兒的不是腦子缺件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