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當然是朝廷供給。”
“問題這是蜀中,道路難行。劍南道為什麼鐵錢氾濫,還不是銅運不進去嗎?銅都不好運,何況需要的賑濟糧餉?”
孔穎達怒道:“那總不能把被叛亂波及的百姓全殺了吧?房丞相,你這是要鼓動陛下行桀紂之事?”
“孔尚書你扣什麼帽子呀?我說全部殺光了馬?在下之所以說那番話,是想告訴大家,蜀中一亂,平叛非常不容易。當然,該花的錢還是得花。不過,這錢一定得用好了,永絕後患!”
郭業一皺眉,道:“官逼民反,這種事也能永絕後患?真要達到了這個目的,我大唐恐怕就真能永世長存了。但問題是……可能嗎?”
“我的意思當然不是永絕官逼民反這個後患,而是絕了僚人反叛的後患。朝廷對僚人一直優容,就是因為改土歸流花費巨大。這次反正要花大錢,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乾脆連僚人一起解決。”
李道宗說道:“房相這話我贊成。僚人窮,稅收可以減免,但是一文不交算怎麼回事?如此一來反而顯得陛下厚僚人薄漢人,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恐非國家之福。”
孔穎達冷哼一聲,沒理李道宗,反而對房玄齡道:“古人云,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江夏王是個武將罷了,你房僕射也不懂這個道理?”
房玄齡寸步不讓地說道:“孔尚書太迂腐了。這個說法,也就是三皇五帝的時候還能湊合湊合。哪怕是到了商周之時,就已經完全不頂用了。商湯周武哪個不是憑征伐取天下?”
“那是因為治亂世要用重典,可如今是太平盛世。僚人就不是陛下的子民?說什麼永絕後患,哼,你打算殺多少人?”
“陛下認僚人是他的子民,可人家僚人未必承認!”
“子非僚人,你怎麼知道僚人是怎麼想的?”
房玄齡正色道:“武德二年,集州僚人反。武德三年,開州僚人起兵陷通、信二州。貞觀七年,東西玉洞獠人反;貞觀十二年,巫、鈞、明、巴、洋、集、壁八州僚人又叛!貞觀十四年羅、竇諸州叛。”
他頓了一下,嘲諷道:“僚人總共才多少人?我大唐立國又才幾年,他們都發動叛亂多少次了?這次可以說朝廷有些責任,那前幾次呢?”
然後,他跪倒在地道:“如今我大唐君賢臣明,府庫豐盈,將士勇猛。可即便如此,僚人都時常叛亂。一旦我大唐衰落,恐怕他們更加難制。為後世子孫計,請陛下下旨,徹底平定僚人,改土歸流。”
孔穎達也跪倒在地,道:“僚人雖時常叛亂,但不過都是疥癬之疾。陛下若是聽了房僕射的主意,恐怕會逼得僚人皆反,後果難料。另外也有傷陛下的仁愛之名。還望陛下三思!”
李二陛下沒理他們倆,對郭業道:“你瞧瞧,為了這事,二位愛卿都吵了半天了,難分高下。所以,朕才命人把你請了來。對於此事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