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酒壺落地的撞響讓餘奎的心防猛然收縮,再見著郭業面色鉅變,聽著郭業的連連驚叫,剎那間——
餘奎恍然大悟,腦子頓時一片清明。
噌~
他怒目相向,指著郭業的鼻子尖兒惡罵道:“你……你你你……你詐我?”
郭業很快就從驚詫中恢復過來,他強抑著心臟的狂跳,伸手將餘奎的手給拍打下去,冷笑道:“餘都尉,有話好好說,犯的著如此激動嗎?如今你話已出口,隱秘外洩,無異於覆水難收,現在再來討論我詐與不詐,還有什麼意義?”
趁著餘奎臉色陰沉不知如何應對之際,郭業的口中連連發出嘖嘖聲兒,奚落道:“我說你們真是狗膽包天啊,居然敢在蜀州境內私設兵工廠,私造兵械與弓弩,怎麼著?蕭僕射、梁世道,還有你們六位折衝都尉想密謀造反不成?”
餘奎繼續面色陰沉,卻是急忙矢口否認道:“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郭長史,話不投機半句多,餘某先行告辭!”
說罷,就要拔腿離去。
就在餘奎轉身那一瞬間,郭業突然叫道:“餘都尉,且慢!”
餘奎顯然著急離去,片刻都不想多呆,頭也不回地走到了門口。
郭業見狀,情急之下又是喊道:“餘都尉,別以為蜀王殿下在蜀州城中沒有可用兵力。你真以為你那一兩千府兵夠幹嘛的?你現在是不是想著趕緊離開此地,然後帶上你麾下府兵前往蟒龍山,將山下峽谷處的兵工廠給搗毀,就跟毀屍滅跡一般來個死無對證,是嗎?”
郭業越是這麼說,餘奎離去的腳步越是倉促,轉眼間,人已經走到二樓的樓梯拐角處,即將下樓而去。
“餘奎,你若要冥頑不靈,自尋死路,郭某也不再多言。”
郭業使出最後殺手鐧,衝著餘奎的背脊喊道:“別忘了,漕幫有十萬弟子。只需我一通令下,漕幫十萬弟子便能瞬間奔向蟒龍山,將你們的兵工廠團團圍住,順便將你與你那兩千府兵也圍在當間,索性給你們來個人贓俱獲。呵呵,餘奎,你若想腦袋不保,你若想跟梁世道一同跳火坑萬劫不復,那你就下樓去吧。看看是你餘奎的兩千府兵能耐,還是我漕幫的十萬弟子神通廣大。”
餘奎的身形驟然一停,腳步同時停滯了下來,眉宇凝成團扭頭望向郭業,沉聲道:“郭長史,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郭業心中微微一樂,有門兒。
當即,他站在門口伸手請道:“餘都尉,相比於蕭僕射,相比於蜀州刺史梁世道這些大老虎,你在蜀王殿下眼中只不過是一條小雜魚罷了。即便蜀王殿下將你擒下押往長安,也撈不到什麼大功勞。你真心覺得有必要和蕭瑀、梁世道他們一條道走到黑,將自己的前程,將自己的性命都託付到他們手上嗎?餘奎啊,只要你肯跟蜀王殿下合作,將你知道的統統說出來,那就是戴罪立功。說不定,論功行賞之時,你這條小雜魚兒還能鯉魚跳龍門,跳進長安城中加官進爵呢。孰輕孰重,哪頭生哪頭死,你自個兒掂量著辦!”
說到這兒,郭業突然甩下臉子,雙手負背站在門口,冷冷說道:“餘奎,我話已至此,天欲要人亡,必會先讓其瘋狂。是去是留,悉聽尊便!”
說罷,轉身便進了雅間,不再停留片刻。
進了雅間之後,他重新坐回原位,臉上一副泰然處之的樣子,心裡卻已是翻江倒海,無聲疾呼,餘奎啊,你可別衝動,別他媽真虎逼呵呵的下樓啊,趕緊回來,回來……
過了許久,雅間中的郭業豎起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既不見餘奎進來雅間,也聽不見餘奎下樓而去的聲音。
***,八成這廝正呆立在樓梯口,做著滿腦子的天人交戰呢。
進來,
進來啊,
你倒是上鉤進套子,餘奎!!
郭業心中大聲呼喚,呼喚著餘奎的“迷途知返”。
就在郭業心裡也在焦灼忐忑之機,餘奎的腳步聲驟然響起,聲音貌似徐徐逼近耳間。
天隨人願,餘奎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門口……
這一刻,郭業差點有痛哭一場的心思,***,總算將這廝忽悠瘸,唬住了。
餘奎面色深冷地進來雅間,來到剛才他坐下的位置,盯著郭業替他斟好的兩杯酒,指點問道:“郭長史,你剛才說這兩杯酒有說頭?還望你再說一遍讓我聽清。”
郭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地指點兩杯酒,說道:“這左邊一杯美其名曰敬酒,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