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又重新拉起秀秀的手,拽著她強行擠出了人群,進了府內。
一見到臉色不佳的李二陛下,郭業不知道為何心裡會湧出一股莫名的快感,你妹的,哥們安全回來,你就那麼彆扭啊?真巴不得哥們掛在吐蕃國,你才滿意不成?
“臣郭業,奉陛下旨意出使吐蕃,如今歸返,特來面見皇上覆命!”
郭業心裡雖忿忿,卻仍舊有禮有節地行了一禮。
李二陛下見狀,自然不能當著在場所有官員的面大斥郭業說,你這麼活著回來了?朕都給你死後哀榮,搞得沸沸揚揚了,你還活著回來幹嘛?如果說出去這番話,那真是神經病了。
於是他只能忍著心裡的這股悶氣,褪掉鐵青的臉色,故作意外地說上一句:“郭卿竟然安然無恙地從吐蕃回來了?唉,她們以訛傳訛,竟然告訴朕郭卿為國盡忠,戰死在了沙場。你可不知道,噩耗傳到宮中,朕心如刀割啊。不過現郭卿如今回來就好,虛驚一場,簡直就是虛驚一場啊。郭卿放心,朕一定會追查到底,重重治罪那些謊報軍情的廢物!“
最後廢物兩個字,李二陛下不僅咬音格外重,還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旁邊的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自然感受到了皇帝妹夫的目光,心裡咯噔一下,有些氣急敗壞地站出來衝郭業怒斥道:“郭業,你奉旨出使吐蕃,為何遲遲未歸?哪怕你路上有所耽擱,你也該派個人先回長安報個信兒啊。你如此翫忽職守,目無君上,該當何罪?”
郭業斜著眼睛看著長孫無忌,心道一聲,來了,跳樑小醜終究會跳將出來。
於是,他冷冷回道:“好教在長安養尊處優呼風喚雨的長孫大人得知,下官在吐蕃遭遇到了薛延陀部三萬騎兵的偷襲,死裡逃生才撿回一命。最後輾轉反側天竺國,借道南邊才返回長安。今天一進城就聽見你長孫大人替我擺了靈堂設了衣冠冢,又聽皇恩浩蕩說是聖上要送我出殯,這才沒有進宮,而是直接取道太平坊,直奔家中。”
“三萬薛延陀部的騎兵偷襲你?借道天竺國才返回大唐南疆,跋涉萬里返回長安?”
長孫無忌嘴角噙笑,譏諷道:“郭尚書也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先不說天竺國與我大唐素我邦交,是否會讓你安然順利返回大唐。就說薛延陀三萬騎兵,你焉能逃出生還來?依我看啊,你這就是滿口胡言。若真如你所說,你早就死上個百八十次了。”
長孫無忌這話一出,頓時惹來在場不少官員的眉頭緊皺,這哪裡是說人話啊,顯然就是落井下石。
連李二陛下都聽著覺得不妙,不滿地看了一眼長孫無忌。
倒是郭業淡定,輕輕哦了一聲,反問道:“長孫大人怎麼就知道三萬騎兵下,郭某不能死裡逃生啊?莫非這薛延陀三萬騎兵還是你授意來偷襲郭某的不成?長孫大人,你這良心可是大大地壞啊!”
“放肆,休得在陛下面前胡言亂語!”
長孫無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話有漏洞讓郭業抓了痛腳,急急忙忙向皇帝妹夫解釋道:“陛下,莫要聽這廝胡謅。”
李二陛下有些厭惡地看了長孫無忌一眼,心中微微哼道,真是一個廢物,三兩句話就讓人繞進了圈子裡,白活這把年紀了,這還是當初朕天策府那個智囊長孫無忌嗎?
長孫無忌見著皇帝妹夫沒有理會自己,又趕忙進饞道:“皇上,就算郭業能夠從三萬鐵騎的突襲中逃脫,可他畢竟是逃了。他身為大唐使節,卻臨陣敗逃進了天竺,這不僅墮了咱們大唐的威風,還丟了一個使節應有的風範啊。關鍵是,他還敗逃進了天竺,換句話說,這是將咱們大唐的臉面硬生生地丟到了天竺國啊!”
此話一出,立馬惹來一陣非議。
這時,天策府一系的官員們,長孫無忌的擁躉們紛紛跳將出來,替長孫無忌站臺助陣。
工部尚書唐儉低聲說道:“皇上,這天竺國一直都不服我們大唐王命,甚至屢屢與我們大唐作對。這郭尚書竟然敗退進了天竺國得到庇護,丟人,真是丟人啊!”
領軍衛府大將軍殷開山嚷嚷道:“唉,就怕郭尚書在天竺國做了什麼喪權辱國之事啊,不然的話,天竺戒日王怎麼可能會讓他安然離開天竺國呢?”
一向被長孫無忌倚重的侯君集也是殺氣騰騰地叫罵道:“郭尚書,若我是你,寧可戰死在薛延陀三萬騎兵的鐵蹄下,也不會如此奴顏婢膝,平白墮了大唐的威風,讓我大唐天可汗陛下在異國顏面掃地!”
“是啊,郭尚書糊塗啊!”
“唉,不該啊,郭尚書不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