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了一番,簡單寒暄了幾句。
因為此次順公公不是替朝廷宣旨而來,僅以私人身份領著蔡、範二人來隴西,所以就免了一些繁文縟節,氣氛還算安然舒暢。
寒暄間,順公公三人知道自己等人竟然來遲一步,郭老太公早已駕鶴西去,免不得,又是一場唏噓與感嘆。
而後,郭業叫來貞娘,讓她安排太醫蔡恆前往偏遠廂房休息一番。
太醫蔡恆也許是因為來遲一步而心存內疚,也許是看到順公公如此親近郭業,想著結上一番善緣。在離開客廳之時,蔡恆主動提出,要問老夫人郭柳氏檢查檢查一番身子,算是主動跟郭業示個好。
對此,郭業倒是無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而且給老孃檢查身體,也可以防範於未然,這是好事。
繼而,道了一聲謝謝之後,又吩咐貞娘領著太醫蔡恆,前往老太太如今歇息的那個院中。
太醫蔡恆走後,順公公和太子舍人範植各坐客廳兩邊椅子上,自顧低頭喝著茶。
關鳩鳩湊到郭業身邊,輕輕用右手拱了拱,掏出袖中的丁憂請奏和推薦奏摺,衝順公公方向努努嘴,郭業頓時明瞭。
隨即衝關鳩鳩眨巴了兩下眼睛,指頭上比劃了下數銀子的手勢,示意他記得給這個老閹宦塞點銀子。
要讓馬兒跑,必定讓它吃好草,這個道理到哪兒都行得通。
關鳩鳩輕輕唔了一聲,走到順公公跟前,低聲耳語幾句,順公公聽得眉開眼笑,連連稱好。
隨後與郭業告辭了一番,跟隨關鳩鳩出了客廳。
兩人走後,偌大一個客廳中,僅剩郭業與這位頭次見面的太子舍人。
郭業很好奇,這位太子舍人既然是太子李承乾的人,那麼肯定是為李承乾辦事兒而來。
那麼他此番前來隴西,太子李承乾又想讓他來幹嘛呢?
顯然召喚自己去長安,為其效命,那是不可能的了,因為自己有丁憂三年這道護身符在身。
縱是李承乾再怎麼肆意妄為,也不敢替他皇帝老子行那“奪情”之事。
至少,他心中坦然,李承乾這艘破船,他總算是無需去搭乘,是非漩渦三年之內,與他無緣。
兩人就這麼幹坐在客廳之中,有一句沒一句地扯著閒淡,盡說些沒有營養的話。
直到坐了半柱香的功夫,兩人茶碗中的茶湯喝得見底,喝到索然無味之時。
自認涵養功夫已經到家的太子舍人範植,還是沒有忍住空虛與寂寞,微微起身,整理了下衣裳,衝郭業極為莊重地拱手一番,講道:
“郭大人,實不相瞞,在下此番前來,是兼著重任而來。”
“哦?”
郭業佯裝成格外詫異地表情,重重咿呀一聲,而後將手中茶碗輕輕擱在茶几之上。
也是禮節性地起身,衝著太子舍人範植遙遙一請手,淡笑道:
“不知範舍人此番前來,有何重任?在隴西地界兒,有用得著郭某人的地方,您儘可言語,我義不容辭!”
“咳咳……”
範植看著郭業表情誠摯,言語真誠,倒像不是刻意偽裝出來。
隨即眼神餘光瞥了下客廳外頭,發現外間無人後,朗聲說道:
“太子殿下有令,讓下官給郭大人捎上幾句話來!”
“啥?太子殿下竟然知道下官?還讓範舍人親自帶話給下官?這,這如何使得,下官實在是,實在是……”
郭業聞言,頓時將臉頰擠得怪異,彷彿神情萬分激動般,頗有些語無倫次的感覺。
不過看在範植眼中,卻是多少又加了幾分,暗暗想道,果然,一提太子二字,就激動成這般模樣,果真是偏遠之地,邊塞西川的地方小吏,到底是沒去過長安,沒有見過大場面,大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