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三百六十章 宴席上的蹊蹺

很快,郭業便被汝州,鄭州,安州三位州刺史及汝州刺史府的各級官員,恭迎進了汝州城中。

入了城,正值晌午時分,第一件事兒,自然是接風洗塵之宴。

作為東道主的汝州刺史戴明德,在汝州郡城最大的酒家江濱樓設宴,為奉旨欽差,監察御史郭業大人接風洗塵。

別看州府刺史都是四五品的文散官,而郭業既不是手握實權的六部堂官,也不是節制軍馬的將帥,僅僅只是一個六品的監察御史。

但,無論是汝州刺史戴明德,還是鄭州刺史張士元,安州刺史趙飛軒,都不敢怠慢郭業半分。

其一,御史臺的監察御史,俗稱百官剋星,專抓各地官員的小辮子,專給皇帝打小報告,容不得他們不忌憚。

其二,郭業奉旨出長安,前來督察三州災情及賑災銀的發放情況。口銜聖命,奉旨督辦,容不得他們不敢不敬。

再加上三位刺史大人幹了虧心事,心裡發虛,縱是列席宴會的汝州各級官員,沒有一個屁股是乾淨的。

所以,這次宴席,倒是別開生面,郭業算是被諸位官員捧上了天……

郭業臉上繼續保持著欽差的那份桀驁不馴的勁頭,對諸位官員的奉承討好來者不拒,一臉的春風得意馬蹄疾。

頗有少年一朝得了志,雛鳳啼鳴扶九天的味道。

不過,

他腦子清醒得很,心裡也很是明鏡兒,這幫人沒有一個是乾淨的。

與他們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虛與委蛇之時,郭業忽略了其他官員,倒是格外留意這三位州刺史。

汝州刺史戴明德,大概五十來歲,官場資歷頗豐,時刻陪著笑臉,好像人畜無害的樣子。

乍一感覺,還挺像個敦厚老子,但郭業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

鄭州刺史張士元,四十來歲,說他是個文官,倒不如他更像個武將。不僅人長得極為粗獷,沒有普通文官的那般斯文相貌,而且與郭業同在一桌交杯換盞之時,張口閉口都是郭兄弟長,郭兄弟短,彷彿兩人乃多年至交一般。

不過張士元越是放下一州刺史的架子,與自己如此套近乎,郭業越覺得此人不可信任。

至於安州刺史趙飛軒,相比那兩位,不僅年輕許多,而且更像是一個深受孔孟之道,正正經經的讀書人。

而且從面相和眉宇來看,這位趙飛軒趙刺史不像是那種心中齷齪,藏汙納垢之人。

席間,此人壓根兒就沒主動跟郭業討好阿諛,自顧低頭一個勁兒地飲酒,基本上也從未主動說過一句話。

郭業在一次與他無意間的眼神碰撞中,捕捉到了一絲的不對勁,那便是趙飛軒剛剛與他對視一眼,立馬便閃躲了開來。

莫非,此人並未跟汝州,鄭州的兩位刺史同流合汙,貪墨賑災銀?

但很快,他便推翻了這個想法。

因為朝廷有令,一百五十萬貫的賑災銀由三州刺史共同調配,相互監管。

如果趙飛軒沒有參與貪墨案,其他兩位刺史焉敢冒著掉腦袋,誅三族的風險,去幹這事?

***,真是奇了怪了!

旋即,郭業又回憶起自己剛剛進城,從城門口一路到江濱樓的情景。

街道之上乾淨無比,來往百姓井然有序,並未見到過饑荒之時應有的屍橫遍野場景。

大街兩邊的各家鋪子,照樣是大門開著,做買賣的做買賣,該吆喝的在吆喝……

這分明就是太平年間的光景,哪裡有屍橫遍野,餓殍滿道的場面?

但是城外那一樁又一樁的慘狀,郭業至今歷歷在目。

顯然,汝州城中的這段太平光景,是戴明德戴刺史刻意而為之的,為的就是矇蔽他的雙眼,麻痺的注意力。

一時間,因為安州刺史的趙飛軒異狀,郭業陷入了矛盾之中。

心裡不斷在問著自己,***,到底誰是人,誰是鬼?還是說汝州城中,處處盡是鬼?

想了好大一會兒,他索性端起杯盞,衝著汝州刺史戴明德旁敲側擊了起來,問道:“戴刺史,汝州,安州,鄭州因黃河決堤,而鬧了災情與饑荒,那是不爭的事實,本官也是為此而奉聖命前來督察。不過,我看這汝州城中,倒是乾淨整潔,不像是遭過災鬧過饑荒的樣子啊。在下著實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望戴刺史能夠替郭某釋疑一二。”

唔?

聽聞郭業這麼一問,一絲的驚惶明顯從戴明德的臉上閃過,不過很快被消弭於無形,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