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西市,便是光德坊。光德坊再往東,郭業在酒樓夥計的帶領下,途經興化坊、豐樂坊、安仁坊,進入了崇義坊。
在崇義坊中繞了幾條巷子,兩人來到一座深宅府邸前,夥計指著府邸跟郭業報道:“東家,這便是御史大夫高士廉高大人的府邸。”
既然關鳩鳩是海天盛宴大酒樓的掌櫃,這些夥計稱郭業一聲兒東家也說得過去。
而且這夥計倒是機靈,叫一聲“東家”的確比叫一聲“大人”,要來得親熱貼己。
郭業嗯了一聲,微微抬頭一看府門之上懸著的匾額,赫然正是“高府”兩字。
粗粗一看這高府大門,裝飾得倒也簡單甚至有些樸素陳舊,跟郭業在隴西的宅子沒什麼大的區別。
郭業看罷頗為詫異,這高士廉也夠低調的,這哪裡是監察百官之御史臺一哥的規格啊?
再者說了,高士廉這位御史大夫,還是老牌的皇親國戚,當今皇后長孫無垢的親孃舅。
在他印象中,什麼國舅,國丈這些皇親國戚可是**爆了,平日裡恨不得臭屁轟轟嘎嘣響,牛逼閃閃帶火花。
哪裡會有高士廉這般的低調?
瞬間,郭業對高士廉的印象再次拔高了丈許,高老頭,不錯!
這時,高府大門正開著,門房裡頭有個下人正打著盹兒。
郭業上前招呼了一聲,說明來意自己想見高大人一面。
郭業說完話,那夥計機警地從袖子裡掏出幾顆碎銀子,約莫三五兩的樣子,咬咬牙忍著心疼遞進了門房,想著打點那位門房僕役。
郭業見狀,暗贊,好一個機靈的夥計,到底是關鳩鳩手底下的夥計,聰明,會來事兒。
誰知門房中那下人瞟了一眼夥計,哼了一聲,高傲地別過了腦袋。
***,莫非嫌少?
郭業心思著是不是要扇他***兩嘴巴子,可誰曾想到,那門房下人竟然說道:“我家老爺乃是堂堂的御史大夫,監督糾察朝中文武百官,我怎能收你們銀子?這不是要汙了我家老爺的官聲,墮了我家老爺的名頭嗎?”
我了個擦!
郭業立馬傻眼,都說宰相門下七品官,這御史大夫的門房怎麼著也該是九品吧?
怎得素質這麼高?
聽完門房這番話,郭業不由感嘆高老頭的家教,硬是了得。
隨即臉色變得友善起來,拱手說道:“果真不愧為高大人家的人,郭某這廂領教了。還望這位兄弟受累,本官乃御史臺監察御史郭業,前來貴府有要事稟報你家老爺。”
雖然郭業這個監察御史還未得到吏部的正式公文,只是高士廉口中允諾,充其量也只是個臨時的,後補的監察御史。
但是郭業深知有權不用,過期作廢。這個時候報出自己監察御史的名頭,至少可以順順利利入高府見高士廉。
自己是監察御史,高士廉是御史大夫,下屬見上司,還有公事要稟報,如果不讓見這也說不過去吧?
果然,
那門房一聽郭業自報家門,臉上立馬變了顏色,有些恭敬地抱拳作揖道:“原來是我家老爺的職屬啊?要得要得,請大人隨下的進府,我家老爺這個時候估摸著改在書房中呢。小的這便帶大人進去……”
說著,出了門房,哈腰抬手請著郭業進了府中。
郭業回了一句有勞,然後對著身後的夥計說道:“你先回酒樓去吧。回去之後跟你家掌櫃領上十兩銀子,就說本官賞你的!”
這趟出來,郭業可是一文錢都沒帶在身上,全由貞娘一人管著。
那夥計自然是喜得眉飛色舞,連連彎腰致謝,撒丫子奔離了高府,朝著西市方向跑回。
那門房下人見狀,看著離去的夥計,臉上不免有了些許豔羨之色。
而後對郭業說道:“大人,請進府,小的這就帶您去見我家老爺!”
郭業唔了一聲,抬腳邁過大門門檻兒,與門房一道兒進了高府之中。
進入高府,隨著那門房下人一路走去,見著高府之中的景象,不由發出幾道驚呼之聲,一聲比一聲來得驚訝,來得詫異。
別看高府大門簡約陳舊,原來府中竟然是別有洞天啊,好一座漂亮的宅子。
只見入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遊廊過後便是一片佳木蔥蔥的小林。林木間闢出一條小道,直通後院。
入了後院,假山奇石映入眼簾,當間一座奇峰突起,一道清流,從峰中湧出,徐徐奔向水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