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了一個時辰,烏鴉仍舊沒有下樓。這個時候客棧外的奴隸兵才察覺不對勁,意識到不對勁,隨後瘋狂衝入客棧,湧上了樓。
幾百個奴隸兵在二樓三樓一頓搜尋,挨個挨個房間地去找,最後才在郭業住得房間中發現了四名奴隸兵的屍體,還有他們嘎巴思少爺早已被割破了喉嚨,斷氣許久了。
這下,數百名奴隸兵徹底炸開了鍋,再次在客棧內上上下下一陣搜尋兇手,更有甚者已經跑回嘎達兒府邸去報喪了。
而這個時候,郭業一行人早已透過枯井的密道離開了客棧,出了城東集市,最後逃出了邏些城。
留給數百奴隸兵的,只有“兇手憑空消失”這個疑團。
枯井密道蜿蜒曲折足足十來裡,郭業真心給康吉挖掘的這個浩大工程給跪了,這絕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
密道的出口是一座廢棄的莊園,據康吉說,這座莊園荒廢了好些年,他用他老丈人的名義購買了足有兩年。
這座莊園離邏些城東門不遠,大概也就四五里的路程。
幾人鑽出密道之後,康吉再次將設在莊園內的出口掩蓋了起來。隨後郭業讓大傢伙先原地休息一番,再議接下來的行動。
歇息了有一會兒,郭業說道:“此次還真多虧了康吉未雨綢繆,暗中挖掘得這條密道。”
“是啊。”
斑鳩幾人紛紛稱是。
康吉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手足無措起來,連連擺手謙虛起來。
接著,郭業正色道:“康吉,接下來的事情不需要你參與。你現在立刻馬上回城,將你的妻兒接出城來,然後啟程離開邏些城,前往西川都護府安置落戶。”
“是啊,”斑鳩點頭附和道,“烏鴉這廝假冒的嘎巴思死在了康吉的客棧,而康吉卻不知所蹤,屆時肯定會懷疑到康吉頭上的。康吉,大人說得對,你現在應該馬上進城抓緊時間將你的妻兒帶出城來,然後收拾一些細軟直奔西川都護府。”
“西川都護府?”
康吉驚疑一聲,弱弱地問道:“那是大唐國境,小人去了那兒誰也不認識,該怎麼落戶啊?而且漢人老爺們會不會因為小人是吐蕃人,而欺壓小人?”
“哈哈哈,你個二貨!”
榔頭大笑一聲,笑罵道:“到了西川那就算到了自己家裡,還能讓你受欺負?甭說咱東廠當初的大本營就在西川都護府,就說坐鎮都護府的童虎將軍,那都是咱番主的心腹大將。你小子就是二,趕緊回城收拾細軟,然後帶著妻兒投奔西川吧。”
“呃……”康吉微怔,嘆道,“看來是小人太過多慮了,實在是汗顏!”
郭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康吉,到了西川就找童虎將軍,報上我的名字他自然會對你安排妥當的。你且先在西川適應一段日子,等著遠在長安的暗夜大人給你在西川安排差事。到了西川,你從此就不需要再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一入大唐國境,你從此就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大唐子民,誰也不會也不敢再欺侮你!”
康吉聞言雙肩顫顫,雙膝噗通一聲落地,言語哽咽地激動叫道:“小人祖上四代都是任人欺凌的奴隸,自打進了東廠,大人們對小人如手足,小人已經感恩戴德。沒想到,沒想到小人還能成為大唐子民的這一天。光宗耀祖,真是光宗耀祖啊。小人康吉在這兒替我家妻兒,叩謝大人天恩!”
想想也是,從一個連自己生命都無法掌握的吐蕃奴隸,華麗麗地轉身到吐蕃百姓,最後到高外族一等的大唐子民,而且身後還有東廠的照拂,郭大人的庇護。放著以前,康吉是做夢都不敢想的。
現在夢想照進現實,幸福來得竟是這般的突然。
開心,興奮,激動,酸楚,五味雜陳充斥滿心,康吉跪拜在地痛哭流涕,郭業也能理解。
隨後,他將康吉攙扶起來,催促道:“好了,別在浪費時間了,趕緊進城接你的妻兒離開邏些城離開吐蕃,儘快抵達西川。這一路上你一定要做好身份掩飾,過城過關卡時,一定不要出什麼岔子。”
康吉唔了一聲,再次拱拱手向斑鳩幾人道了別,一扭頭拔腿離開了莊園。
康吉走後,郭業並未停下來,繼續對斑鳩和榔頭問道:“你們兩人此次帶過來的百名東廠番子安置在哪兒了?”
斑鳩回道:“大人,學生與榔頭這莽漢擔心那一百名番子進城目標太大,便將他們暫時安置在城外。離此處大概有二十里的一處地方,較為隱蔽不易被人察覺。”
郭業點頭道:“好,那贊普王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