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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小小報復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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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元舉一句“本官問你”,如同一根鋼針,瞬間將郭業膨脹得越鼓越大的內心戳漏,滿腔的驕橫自大,得意忘形頓時化為烏有。

恍然間,郭業感覺自己又回到了當初那個皂班小衙役,那個平日戰戰兢兢,行事如履薄冰的小衙役。

每每念及當初的艱辛,便要知道如今的一切是如此來之不易。

唯有惜者,才能福澤綿延,得享萌蔭。

穿梭於恍惚與反思之間,郭業的內心緩緩趨於平靜,抬手示意叫囂的眾位兄弟靜一靜,而後對著馬元舉誠摯說道:“多謝馬功曹的當頭棒喝,是郭業孟浪,有些得意忘形了。若非馬功曹你點醒,真要釀成大禍了。”

郭業說這話並非無的放矢,就在剛才那失神之間,他猛然想到一件事兒,一件古往今來不乏有之的前車之鑑。

這個前車之鑑是諸多統兵之人立了大功之後才會顯現的一個通病,那便是驕橫無道,功高震主。

以郭業如今的小小八品,自然不會功高震主到皇帝主君那兒,他如果今晚敢率眾兄弟去踏平谷德昭的府邸,即便縣令顧惟庸見他勢大不敢怎麼樣,但是明天這事兒指不定就徑直捅到了益州刺史盧承慶那兒。

倒是盧承慶會怎麼想他郭業?

剛剛得以升遷,寸功未立,卻敢行這驕橫之事,指不定他日就敢踩在他盧承慶的腦袋之上拉屎拉尿了。

如果給刺史盧承慶留下了這麼個印象,那就算徹底被打下了一個標籤,一個頭生反骨桀驁不馴的標籤。

連益州府一哥都這麼看低你了,以後郭業還要不要混了?

答案是肯定的,別說能在八品兵司位置上混多久,就怕到時候連累的一干兄弟都跟著吃瓜烙。

啪啪啪!

郭業輕輕捶打著自己的腦門,嘆道:“酒這玩意真害人啊,差點犯下糊塗事兒。"

當即郭業對著眾人撫慰道:“諸位兄弟,如今咱們不能輕舉妄動,特別是縣令顧惟庸和縣丞吳奎,縣尉谷德昭等人最近冒領咱們守城之功上報了益州府,正是當紅的時候。咱們姑且忍他們一陣子,先將六縣百里岷江水域整治好,再談他事,如何?”

其中朱胖子,龐飛虎,關鳩鳩等人平日裡也是較為穩重的,聽著馬元舉的當頭棒喝,郭業的細緻分析,自然是心中大呼後悔,真是酒水上腦,衝動了。

而程二牛,阮老三等人雖未再說什麼,但是心中多少還有不忿,畢竟谷德昭這口氣憋得實在太久太久了。

馬元舉見著差不多都消停下來,再看看天色,暮色已下,也過黃昏,到了該回家的時候來。

當即對著郭業抱拳彬彬一禮道:“郭兵司,天色不早,下官先行告退了!”

而後又輕聲在郭業耳邊叮嚀兩句:“莫衝動,凡事要有計較,切莫再幹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之事,委實划不來。”

言罷,抽身離去,緩緩出了內堂。

見著馬元舉走後,郭業看著眾人多多少少還有些憤慨,特別是孫明延和阮老三,當即心生一計說道:“雖說不能明著整治谷德昭,但是給他一個小小教訓,也未嘗不可!”

嗡……

話音落罷,在場諸人再次一陣騷動,敢情郭小哥還是當初那個齜牙必報,半點小虧吃不得的郭小哥啊。沒有因為升了大官而瞻前顧後,失了原先的那股子血性和膽氣。

程二牛急著性子追問道:“小哥,你說怎麼給這王八蛋一個教訓,是不是還跟何家那事兒一樣,索性來個乾脆?”

何家之事,在場都是郭家班的嫡系,誰也不會陌生,更有甚者直接參與了此事。

月黑風高殺人夜,闖入何府屠滿門,雞犬不留草不生,嫁禍他人任逍遙。

程二牛的意思很清楚,再效仿當初整死何家滿門那般,對谷德昭府上再炮製一次。

郭業搖搖頭,這種事只可幹一次,怎能幹第二次?

當即示意程二牛先坐下不要插嘴,然後問著比較鬼靈精的朱胖子道:“老朱,谷德昭依仗著什麼在隴西縣城耀武揚威不可一世?”

朱胖子想也不想,順嘴答道:“自然是因為他是咱隴西縣尉唄,脫了那身虎皮,他算個**啊!”

話糙理不糙,郭業點頭默許,而後再問:“他一個縣尉靠得是什麼來震懾城中屑宵呢?”

“當然是三班衙役和他手中那些蝦兵蟹將般的壯班士卒唄!”

朱胖子還是癟癟嘴,滿不在乎地模樣回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