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似的要往大帳篷裡頭闖去。
“老二,你不能進去,父親正與各路大軍總管在裡頭議事呢!”
把守大帳篷的一名頭戴紅纓盔,身披鎧甲的青年將領攔住了程二牛的去路,一臉的肅穆。
這青年將領眉宇間與程二牛還有幾分相似。如果郭業在這兒的話,他定會認出此人就是當初他在靈州生擒頡利可汗之時,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盧國公程咬金的長子,遊擊將軍程懷默。
程二牛被攔住了去路,甕聲道:“程懷默,別叫俺老二,俺跟你們程家沒有半分關係。”
程懷默氣道:“你說得屁話,你若跟我們程家沒有半分關係,又豈會千里迢迢來這大草原上,亮出程家子嗣的長命鎖與我父親相認?”
程二牛也是扯著脖子嚷嚷回應道:“俺懶得和你掰扯,俺是求援兵來的。俺叫程二牛,別老二老二的叫俺,俺不認!”
程二牛與程懷默之間的對話,聽得陪伴在程二牛身旁的長孫羽默心中一陣驚濤駭浪。
孃的,二牛這小子跟我一道來這五天,居然一直不肯告訴他與盧國公家的關係。乖乖,原來他是盧國公家那位失蹤了十年的第二子,程懷默的二弟,自己的國子監死黨程懷義的二哥。
***,長孫羽默不禁對程二牛暗暗翻了翻白眼,你丫藏得夠深啊!
隨即,長孫羽默趕緊打圓場,對程懷默道:“程家大哥,二牛兄弟也是因為郭大人被圍困在格爾木城而心急。唉,不瞞程家大哥,格爾木城現在真的是危在旦夕啊!”
不過程懷默好似不怎麼愛搭理長孫羽默,繼續對著程二牛呵斥道:“你縱使與你乳母離家出走十年,但是父親大人一日都未曾忘卻你。我告訴你,你縱是化名程二牛,你縱是不願認祖歸宗,不承認自己乃是盧國公府二少爺的身份。但是,你身上終歸流得是程家的骨血,你的本名程懷忠永永遠遠都刻在我們程家的族譜上。當年的事兒,能怪父親大人嗎?你母親乃是自然死亡,與父親,與我和老三的母親,都毫無瓜葛。”
“少放屁!”
程二牛一聽程懷默提及自己生母之事,眼眶頓時通紅聲嘶力竭地吼道:“我孃親的身體一直以來都好端端地,怎會突然鬱鬱寡歡,日漸消瘦最終撒手人寰?當年俺年紀小,但俺眼不瞎耳不聾。府裡下人都說我娘就是因為身為正室的你娘極其善妒,因為身為人夫的盧國公薄情寡性,才抑鬱而死的。”
兩人的爭吵扯出了陳年舊事,身為旁觀者的長孫羽默心中又是一陣翻江倒海,我了個去,原來二牛本名程懷忠,而且還是妾侍所生,與程懷默程懷義乃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啊?
敢情兒,這程家父子程家兄弟的矛盾,歸結來又是一樁豪門恩怨啊。
可真夠複雜真夠亂的!
長孫羽默琢磨來琢磨去,腦子有些不夠使,一陣凌亂。
程懷默聽罷程二牛的話,亦是提高了嗓門,吼道:“放屁,這是謠傳,謠傳,你懂嗎?”
“謠傳?”程二牛冷笑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程懷默突然將手扶在劍柄上,怒斥道:“程懷忠,你夠了!!若不是父親大人念著骨肉親情,他哪裡會管你的求援?他又怎會相召各路大軍的總管大人一起商議此事?倒是你們,未經朝廷允准便發兵攻打鄰邦吐蕃,真是潑天狗膽。哼,說破大天去,你和你們那位郭大人都是咎由自取,與人無尤!如今自食其果,被吐蕃人圍在格爾木城中,依我看來,就是活該!”
“程懷默,滾你孃的蛋,信不信俺撕碎了你這張狗嘴?”
程二牛擼起袖子,上前就要開打。
旁邊的長孫羽默聽著程懷默這麼說,也是義憤填膺,尼瑪的,你丫袖手旁觀也就算了,居然還說起風涼話來?
打,就他媽該打!
說著,他也擼起袖子,準備隨時幫戰程二牛。
就在程家兄弟相認沒多久就要彼此展開互毆之餘,突然從大帳篷中傳來一道聲若響雷的怒斥:
“你們兩個兔崽子在外頭瞎吵吵什麼?真是丟盡了俺老程家的臉!老二,你進來,給諸位總管大人說說吐蕃那邊的情況!”
感情兒,外頭兩人的爭吵已經驚動了大帳篷裡頭,而發飆怒罵之人,正是兩人的親爹——盧國公程知節,諢號混世魔王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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