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元舉長歌秀舞,三言兩語間,化被動為主動,百鍊鋼化作繞指柔,直接將達達尼爾逼至進退維谷境地,無言以對。
話都讓馬元舉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達達尼爾心中再是忿忿,也不可真的衝馬元舉提出異議。
畢竟最早是吐蕃人自己託大放話,任憑大唐這邊定製剩餘兩局的賽事。
這個時候再想反悔,即便達達尼爾丟得起這個老臉,他也得為贊普松贊干布,多赤羅王爺去考慮。
一人丟人現眼是小,但一個君王,乃至一個國家,出爾反爾,那就不僅僅是丟人現眼那麼簡單了。
此時的達達尼爾就像生吞了黃連一般,有苦說不出,暗暗怪罪著多赤羅小王爺,太過將漢人想得那麼正人君子了。
無奈,達達尼爾一臉不悅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哼道:“就按貴國說得辦,我吐蕃國言出必踐,怎會輕易撕毀承諾?”
表完態度之後,達達尼爾猛然站起,右手貼在小腹的位置微微鞠了一禮,衝兩人道:“兩位請自便,我這邊還有些緊要之事需要處理,就不奉陪了!”
說罷,拂袖而去,形色匆忙。
馬元舉猜得出來,這位使節大人應該是急急跑去找尋那位多赤羅小王爺,商量補救的對策去了。
見著達達尼爾離去,久久沒有搭話的通事舍人蕭慎儘管神色如常,但看罷馬元舉那張信箋的內容後,心中還是激起千層浪來。
這姓馬的難怪這幾年竄的厲害,果然心計、手腕不俗,居然早早就暗中擺了吐蕃人一道。
這樣一來,書學班和吐蕃小王爺的鬥狗比賽,誰輸誰贏還真說不準了。
該死的吐蕃人,怎會託大若斯,讓姓馬的抓住如此大的紕漏呢?
蕭慎暗暗提醒著自己,一定要第一時間將今日的突變告知江夏王李道宗,儘早做好應對之策。
隨即,將眼神轉移到了馬元舉臉上,頗為不悅地責備道:“馬舍人,吐蕃使者不遠千里迢迢從吐蕃而來,遠來是客嘛!我們作為東道主,更應該拿出熱忱和天朝大國的泱泱氣度來,怎麼還能惹得吐蕃使者生氣呢?”
馬元舉聽罷,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蕭慎,冷笑道:“敢問蕭大人,你是哪國朝廷的官員?吃得是誰家皇糧,拿得誰家俸祿?你我需要效忠的是大唐皇帝陛下,而非他國君王!”
言下之意,暗斥蕭慎的立場不明,身為大唐官員卻胳膊肘往外拐,偏幫吐蕃渾然忘記自己的屁股坐在哪裡。
馬元舉明嘲暗諷,蕭慎自然聽得出來,臉上頓時掛不住陰沉了下來,氣得怒指馬元舉,道:“你,你……”
你了半天,愣是說出不一句囫圇話來,惱羞成怒亦是拂袖而去,拔腿出了房門。
馬元舉鄙夷地望著蕭慎離去的身影,搖頭苦笑道:“難怪郭業這小子和蕭家的兄弟能夠掐起來,真如這小子所言,這個蕭狀元空有一身學問,枉為天子門生,但的的確確不是什麼好鳥!”
說罷,也不再多做停留,悄聲出了房門,離開了鴻賓樓,前往鬥狗大賽的場地督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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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蕭慎獨自一人來到皇城中的江夏王府。
李道宗聞聽蕭慎過來,知道蕭慎在負責接待吐蕃使團一事,應該是有什麼最新訊息傳來,並未怠慢於他,立馬在書房中召見了他。
入得江夏王府的書房,蕭慎連茶水都顧不得喝,便將鴻賓樓內之前發生的一幕如實告知了李道宗。
李道宗豎起耳朵靜靜聽完蕭慎的相告後,臉色極為詫異,自言自語道:“難怪難怪,我說書學班為何敢下重注買自己獨贏,那姓郭的學子居然還拿酒樓,店鋪來作賭注抵押。原來是有所倚仗啊?呵呵,有點意思!”
“王爺,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啊?”
蕭慎見著李道宗發笑,急聲說道:“若真這樣的話,書學班贏的機率會是很大很大啊!”
李道宗坐定下來,對蕭慎言道:“你再將那兩場比賽的內容再說一遍!”
蕭慎唔了一聲,說道:“除了第一場是吐蕃人定來的搏鬥廝殺之賽外,剩餘兩場皆由我方定製。分別為鬥快,鬥智。所謂的鬥快,拼的是奔跑速度;而鬥智,則是鬥馴狗之能,將肉食藏匿再一處隱蔽之地,讓雙方的狗將其找出來,誰先找出算誰贏。”
“哦——”
李道宗沉吟一聲,道:“第一次搏鬥廝殺,故名鬥狠;第二場賽狗之速,故名鬥快;第三場尋找藏匿物,是為鬥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