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與長孫羽默等一干書學班子弟在杜府中忙活了七天,直到杜老大人的頭七結束,他們才紛紛撤離杜府,各歸各家,各找各媽。
正如郭業所言,好兄弟,講義氣,沒有一個人中途離場,直到頭七結束,杜老大人入土為安為止。
儘管官場是個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之地,頭七這幾日鮮有官員再踏進杜府半步,但李二陛下這七日來卻是便裝出行,私下頻頻進來杜府弔唁杜如晦。
每每入了靈堂,李世民就會驅散靈堂諸人,自己獨自一人呆在靈堂中扶棺而哭,愴然淚下,思憶著與杜如晦君臣相處的點點與滴滴。
直到杜如晦出殯那天,郭業與長孫羽默等人抬棺出杜府,李二陛下還下令廢朝三日,獨自躲進了後宮中不再處理政務。
同時更派人傳旨,贈杜如晦三公九卿之司空頭銜,諡號曰成,並下詔內廷趕製碑文為杜如晦墓前立。
杜如晦死後仍能得到這封殊榮,遍觀整個貞觀朝,當真屈指可數。
待得杜荷回府,李二陛下又傳來聖旨,除了賞賜杜府滿門絹帛金銀之外,還下詔杜荷承襲萊國公的爵位,並允諾杜荷,待得他國子監學成之後,再行安排實職。
要知道,通常子承父爵,雖說世襲罔替,但通常都會往下降一階。國公之下,便是郡公,再下面便是縣公。縣公之下,就成了降一等,變成侯爵。
但是李二陛下對待杜荷卻不按照爵位制度來,直接讓他子承父爵,承襲萊國公之位。
李二陛下此番善待撫卹,不可謂是杜府一門之榮耀。
接下來的日子,杜府的大門口又被人輪番踩踏,再次熱鬧活泛起來……
至於郭業,
最近帶著書學班的一干少年在杜府操持忙碌,自然也傳進了李二陛下的耳中,赤子之情可圈可點,甚為滿意。
不過李二陛下因為杜如晦的離世而心中悲慟,並沒有接見於他,只不過下令順公公傳旨郭業,加封郭業為隴西縣男,收起了當日的試探心思。
郭業自然也知道李二陛下的用意,不再節外生枝,領了大唐貴族的入場券後,繼續迴歸到了書學班的悠閒日子。
隴西縣男,公侯伯子男,位列第五等男爵。
遍觀整個書學班,無論是長孫羽默也好,房遺愛、魏叔玉也罷,除了杜荷這個承襲爵位的萊國公外,唯有郭業一人身負爵位。
即便這次鬥狗大賽,書學班功不可沒,可到頭賞賜的無非是一番口頭嘉獎與絹帛金銀方面的賞賜。
唯獨郭業一人,得了最大的好處。
因此,他在書學班中的地位愈發地穩固與堅挺起來。
...
...
這一日,下學回家,馬車回到太平坊的府邸門口。
如今的他也是有了爵位之人,自然鳥槍換大炮,不再用雙腿趕路,而是讓府中下人訂購了一輛馬車作為代步。
不然堂堂隴西縣公,沒事兒還要跑著去國子監學堂,這不是讓人家笑話嗎?
噠噠噠~
馬車停至門口,郭府外院管事黃傲早早奔出府來,將郭業迎下馬車,故作大聲,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喊道:“咱們家爵爺回府了,來呀,快通知府裡頭,爵爺回府咧~~”
郭業聽著這小子的破鑼嗓門,直起一陣雞皮疙瘩,白了眼哼道:“你小子咋咋呼呼個屁啊?老子剛封了隴西縣男,你就恨不得全天下皆知,是不?你別忘了,太平坊中藏龍臥虎,非富即客,瞎**嚷嚷讓人聽見了笑話,你個混球!”
被郭業一陣呵斥,黃傲頓時神清氣爽,連骨頭都輕巧了幾分,嘿嘿賤笑道:“爵爺怎能妄自菲薄?您才多大啊?年紀輕輕就封了隴西縣男,假以時日,必定是一飛沖天,屆時甭說伯爵侯爵,就連公爵未嘗沒有可能。大傢伙說是不?”
霎時,
整個郭府門口聞訊趕來的郭府下人嘰裡呱啦,附和個沒完,口中不滯說著是啊是啊,臉有喜色彷彿郭業封了隴西縣男,他們與有榮焉,出去買菜都能便宜幾文錢似的。
郭業無語,揮揮手喝道:“別嗶嗶了,都散了吧,散了吧!黃傲,貞娘大管家呢?”
驅散了眾人後,黃傲低著頭指了指郭府大門左邊停著的一輛馬車,說道:“爵爺,咱們家今天來了貴客,貞娘大管家正陪著她呢!”
聽聞貞娘在陪坐,郭業下意識問道:“女的?”
黃傲點頭低聲說道:“恩呢,可不是個女的嗎?而且還是個絕色佳人,來頭嚇死個人哩!”